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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怕万一胡荣杜义没有贪,反而惊动对方,影响再次设法。
韩菀其实几乎能百分百肯定的,但不好说,她点头:“那就使个人先把管事叫出来。”
她取出玉印,在一方帕子上压了压,交给阿亚,阿亚领命而去,很快就带回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管事。
管事刚起衣襟还有些乱,匆匆赶来抬头一看,马上女郎姿容绝俗气质斐然,最重要是轮廓口鼻酷似韩父,忙深揖见礼,“小的见过主子。”
“起罢。”
韩菀缓声叫起,然后就问起卢乡和丹砂库的情况,他自我介绍是染坊管事,姓闵。
闵管事忙道:“小人管染坊,库房那边知的不详细。”
这个韩菀知道,方才穆寒给她说了,各设一名总管事,大家一样大小,平时各管各的,以防一人坐大。
她挑着问了问,见和穆寒所说一样,遂让闵管事带路直奔丹砂库。去之前,韩菀吩咐分人守住几个路口,尤其郇都方向的。
她瞥闵管事一眼,道:“不得声张,否则唯你是问。”
闵管事心下一凛忙点头称是,挑了晾场侧一条隐蔽小道,忙不迭将韩菀一行引到丹砂大库。
丹砂大库位于染庄最尽头,一间间大青石建的小库房共同组成的巨大密闭库群。
丹砂库牛管事还没起身,昨夜吃了酒脑袋昏沉,初见闵管事不悦,随即酒吓作汗都出了,忙翻滚下床,“见过主子,见过主子!”
韩菀皱了皱眉,让他立即整理好,牛管事慌忙套好衣服就冷水匆匆洗漱出来,仍一身酒气,韩菀懒得废话,直接让他把库房出入账册取来。
“哦哦。”闵管事回屋取了钥匙,匆匆去取。>r>
库房前的文牍房打了开来,穆寒先一步扫视席案,看还算干净,这才请韩菀坐下,他肃立在她身侧。
日期近,闵管事很快找到了,捧着卷轴颠颠跑回来,哈腰点头,“主子请看。”
不管是出库还是入库,都要有管事亲自接手,尤其这么大的量,更得总号大库押运三方同时在场,点清了画押各执一份归档,若没有,责任就是上一环的。
所以若要看是否有猫腻,直接查看库房记录和画押帛书清晰明了。
韩菀摊开卷轴,很快就找到了,八月三十,入库一万石;九月初二,出库七千石。
七千石,也就是郇阳入帐的数目,和入库相差足足相差三千石。
这胡荣杜义竟贪吞足足三千石丹砂。
丹砂是最上佳的染料颜料,难采难制,价格高昂,最上品的丹砂甚至有一寸丹砂一寸金的说法,这三千石丹砂,价值愈二十万钱。
真是胆大包天啊!
韩菀怒极反笑了。
她将卷轴一收交给穆寒,看牛管事,淡淡道:“入库一万,出库七千,那库存还有三千,现在何处?”
“在库里啊!”
牛管事茫然,忙侧身翻找库存记录,“在二十七号库。”
见一屋子人盯着他,他放下竹简讷讷:“那日吃食有些不净,小的腹泻,可胡大管事催得急,小的,小的便让侄儿替小的……”
他战战兢兢,韩菀懒得追究他失职,回头这人无论如何都要换掉的,“带路。”
牛管事忙取钥匙带着韩菀一行往库房,开了库房大门,又沿着巷道往里,号库五间一锁,……二十六,二十七,“到了。”
牛管事战兢一路引路,忙打开黄铜大锁,把门推开,谁知这时,却突然变故,他兢兢推着两扇厚重大门,动作却突然敏捷起来,“砰”一个反手,从里面栓上库门。
这家伙是装的,没什么侄子替,他本人就是胡杜同伙,见势不好装傻充愣,他熟悉库房,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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