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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破晨曦寂药堂深处显真情（第2页）

“阿初！”副将稍稍提高了嗓音，似是懊恼。

两人一前一后自李衿荷身前而过。一缕晨曦洒在她握着剑柄的手上，在阴冷后巷中闪着不寻常的白光。

那少将军猝然勒马回身，目光变得锐利。他猝然探身靠近，直截了当地问道：“药奴？”

“不，我不是。”李衿荷登时一凛，矢口否认道，却见那马蹄正步步靠近，未有丝毫停顿。她轻叹了一口气，蓦地自战马腹下钻过，拔腿就跑。

“抓住她。”身后一阵混乱嘈杂中，那人的声音如箭矢破云而出，贯穿了李衿荷的心脏。

她奔跑在狭窄的巷子中，呼吸急促，心跳如鼓，像只林间的鹿，脚步轻快而灵巧。她转过一个个拐角，穿过一条条窄巷，只为摆脱追兵。

日光越来越刺眼。她的脚步一刻未停，追兵亦紧随其后。马蹄声如雷，回响在灰墙青瓦之间。

忽见前方路面有一假山巨石，未及搬入院内。李衿荷灵光一现，眼中闪过一丝决断，随即猛地转身，朝那巨石狂奔而去。直至巨石近身，她骤然停驻，侧身飞速而过。

马匹惊慌失措，纷纷踏蹄避开。然为时已晚，马背之上众人接连失去平衡，跌下马来。

李衿荷抓紧时机，疾步穿过街道，踏着微光，遁入一条幽深僻静的小巷。她藏身于半掩的院门后，静听着外面衙役追逐的声音逐渐远去。她紧靠着冰冷的墙壁，喘息着，感受着清晨微凉的风。

待心绪稍定，李衿荷拢了拢斗篷，打量起了眼前颇显落魄残旧的后院。各色药香混杂着晨露，甘苦交织。四周杂草丛生，鸟鸣虫噪声中，更显荒寂凄凉。

晨曦中，一阵咳嗽声突然打破了黎明的沉寂。院子西侧的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老者手持书卷，自屋内缓步而出。院中树影婆娑，光影斑驳。老者面上的皱纹刻画着岁月的痕迹，眼中却闪烁着慈悲与智慧。

他瞥见李衿荷，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旋即恢复了平和。

“姑娘躲在此地，所为何事？”老者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些许关切。

李衿荷站起身，警惕地望向来人，声音带着一丝害羞：“抱歉，失礼了，我……我只是路过。”

言罢，欠身行了一礼。

老者眼中掠过一丝笑意，缓缓点头，欲转身离去，却见那女子并未离开，心下隐隐猜到了些许。

他凝眸审视着面前的女子，语气淡淡道：“这是我的药铺，名唤千草堂。虽有些破旧，却也是一处安身之所。”语落，便径自在院中那破旧的藤椅上落座，翻开手中的医书，悠然自得。

李衿荷踌躇片刻，提步跟了过去。院中药材的气息扑鼻而来，竹架上摆放着大小瓷瓶，井然有序。

老者闻声抬眸，指了指一旁的小板凳，努嘴道：“姑娘，若不嫌弃，便坐吧。”李衿荷应声坐下，心下稍稍放松。

老者的目光在她面上停留了片刻，似要说些什么，但终未有开口。他起身取来些药草递予李衿荷，淡淡道：“你要得空，为我磨些药草吧。”

李衿荷接过药草，打量一番后，动作利落地研磨起药来。老者复又翻起手中医书，只时不时侧头，瞥一眼女子手上动作，眼中透露出赞许。半晌，忽而勾唇欣慰一笑，漫不经心道：“小小年纪，手艺倒也了得。”

思索片刻，又问：“你对药草很熟悉。从哪里学来的？”

李衿荷微抬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复又埋首干起了活，轻声道：“我自小在药草丛生的地方长大。”

老者眼中掠过一丝赞许，缓缓开口道：“药与毒，同源异流。在这千草之中，你能辨识多少？”语气中透着对她的考验。

李衿荷轻轻抬眸，既有几分自信，又带着几分谨慎：“药草我自信可辨大半，毒草亦能辨出七七八八。毒草虽险，用之得当，亦能救人。”

老者微微颔首，又道：“既然懂得药毒，那你可知道，这世间最毒是什么？”他的眼神深邃，仿佛想从李衿荷的答案中窥见更多。

李衿荷思索片刻，答道：“世间最毒，绝非药材所能及，乃人心之毒。药可医身，难医人心。”

老者闻言，轻笑道：“小小年纪，确是不凡，连人心也能看得这般通透。”他稍作沉思，继续问道：“那姑娘觉得，这世上可有药能解人心之毒？”

李衿荷静默片刻，缓缓说道：“人心之毒，唯有以心解心。无药可医。”

老者听罢，微微一笑，转而一拍书卷，道：“若不嫌弃，便留在千草堂打杂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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