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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第4页）

12点

“你吃饭了么？”

1点PM

“嗯，吃了。”

以往，两人的聊天明明充斥着废话的，如今更多的是向前的一言堂。不过向前没觉得不妥，她知道陈回压力大，也明白他累，便也不着急催他回消息。等他忙完了，回了消息她再回，她掐着时间控制着分寸回消息......

恍惚间，像是回到最开始陈回拒绝和向前在一起时，两人之间也是这样拉扯。

只是上一次，是置气，是不甘，是不想输；现在是心疼，不想让自己成为他的负担...

可无论哪一种，在这段关系里，她早就失了平衡，失了分寸。

年关已至，各种年终总结汇报让陈回忙得更是抽不开身。新一年到来，又逢直属领导出走，陈回直接被老板提拔为工具类产品负责人，带领十几个人的团队，直接对话老板。

新职务下，第一件事就是负责整个团队前半年的产品OKR规划。

在这个任务下，陈回的日程被安排得满满当当，他从未做过如此繁重的计划，除了从其他产品线leader那得到OKR格式范本，其他从无得知。

仿佛有座大山压着他，每一步都需要用尽全力。那段时间里，陈回的眼神里光亮黯淡得很，面容疲倦。就连晚上睡觉，脑海里总是挂着未清算的数据，目标，如何实现...好不容易加班加点一礼拜写完的规划，却不被买账。

会议室里氛围凝重，老板的眉头皱得能打结。报告中的一些关键点被提出了问题，目标数据老板不满意，关键结果被指出难以实现。

陈回想反驳，这是他根据现有情况评估得最有可能实现的数据和手段，他清楚以现在软件的现状不可能实现老板的宏大目标。可是他忍住了，急速平静着自己的内心：“好的，老板。过两天，下周一，我再提交一版OKR。”因为异议改变不了现状，反而加剧冲突，也更改不了最后重写的命运。

向前知道后，很是心疼，也颇为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学（互联网）产品。如果学了产品也许就能帮上他忙了，可惜没有如果...她能给的便是口头的安慰与相信他能做好。

一般周五晚上，陈回都会早点回来陪向前。可那天，电脑屏幕上的数字和文字，早将他淹没，如同一场暴风雨在心头肆虐。好不容易脱身，已经是晚上10点。

向前没有陈回住所的钥匙，又害怕打扰他工作，就在他家楼下呆立了两个小时。她不想成为一个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固执得想让他抛下工作回来陪她的女朋友。她希望他好，希望他过得轻松些。

在那两个小时里，小区住户来来回回穿行。向前站一会，蹲一会，蹲久了腿都麻了，偶有看见一对情侣说笑着离开，向前脸上也始终挂着笑，不觉艳羡。她心里也被幸福充满，大约是自我感动式的幸福，嘿...管它呢，快乐就好。

当陈回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向前远远的在小区门口瞧见，立刻迎了上去。看见他倦怠的模样，心下一紧，牵住他的手：“今儿是不是很累？”

“嗯，有点。”像是被抽了精气神的木偶匣子，没了活力，只剩下刻板的行走。“什么时候到的？”他问。

“我啊，等好久好久了...”向前故作轻松撒着娇，将脸上的心疼特意隐藏着。

“那怎么不告诉我，我可以早点回来。是不是等累了？”

向前摇头，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往家里走。

“不累。来见你怎么会累？”她跳到他跟前，脸上笑盈盈的看着他，一边牵着他，一边随着他前进而倒退，每走一步都能瞧见他。她找着话题说着今儿的趣事，表情很夸张，肢体动作很大，来回变着声音搞怪，又怕自己说的不好笑，网上搜索了好多笑话，可那些笑话没一个起作用的...

进屋，陈回瘫坐在沙发上，向前颇为颓丧，手指还在不停翻找着笑话：“这些笑话怎么都不好笑...”

索性甩下手机，直接道：“你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可以告诉我，我很愿意做你听众的。像我上一次一样，你说出来，发泄出来，就好了...”

陈回嘴角微动，摸着她脑袋说：“没关系，我休息会就好，我会自己消化...不用担心...”

他向来没有抱怨和倾诉的习惯，有这时间不如想解决办法。

“可是...你这样我怎么会不担心...”到嘴的话向前到底没说出口，她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因为陈回很疲惫，眼里灰蒙蒙的，那层阴霾丝毫没有因为向前的搞怪与劝慰有任何的退散。

那是第一次，向前有了无力感。

她无法改变他工作的压力，也无法代替他承受那份重担，也无法让他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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