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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伍（第2页）

林墨书被陈仲甫的话吓得一抖，差点被嘴里嚼着的青菜呛到，她轻轻咳了咳，顶着压力硬着头皮闷声回答：“哦，明白了。”

这陈仲甫先生想的也太长远了吧，考北大？她压根儿从来没想过这回事，那是她这种普通人能随便考的上的吗？就算跟着诸位先生同学们学了这么久的文章，耳濡目染下能加强国文知识，哪还有数学、物理等科目呢？她又不是罗家伦，国文能考满分，数学就算考了个零鸭蛋也能进北大。

再说，她还准备过两月就收拾收拾东西回上海去呢，她都已经有四个多月没见到陈延年和陈乔年了。

第二天下午，林墨书把手里相关文稿资料全部交由丁肇青后，就匆匆赶往红楼图书馆第二阅览室同邓中夏他们集合。陆陆续续的，大家都差不多赶到了。

赵世炎另外带了一个年轻俊朗的先生来，对他们介绍道：“这是高等师范的体育老师袁敦礼先生。”

袁敦礼是赵世炎特意邀请来的这次演讲时的体育指导，他原是高等师范英语科的，毕业后因为尤其擅长篮球和长中跑就留任体育老师兼英语翻译。赵世炎是高等师范附中的，袁敦礼是他的体育老师，再加上赵世炎本来也是修英语科的，在英语学习中有什么难题时，总会请教袁敦礼。

“袁先生好”

“同学们好”

邓中夏站在一旁，说道：“请袁先生给同学们讲两句。”

袁敦礼表面看上去壮实严肃，实际上却是个和赵世炎差不多性子的欢脱之人，才刚和大家打了招呼，就和颜悦色的同大家开起了玩笑：“我比你们大不了两三岁，也算不得什么正经的体育老师，我两年多以前还同你们一样只是个学生，还不是正经体育专业的学生，只是个英语专业的，世炎昨天晚上去我宿舍非要找我来同你们一起去街头演讲，我当时还不好意思不想来，要不是后来打赌我输了，我今天也不得来。”

几句玩笑话，弄得整个第二阅览室里的气氛和乐融融，欢声笑语一片。

大家笑过之后，袁敦礼这才认真说道：“你们要我问什么是体育？我只能回答你们体育可以帮助你们有效养成，诚实守则之态度、不畏艰难之态度、合作之态度、自信之态度、自制之态度、公正之态度。”

袁敦礼说到这里，他环视众人，问道：“请问哪位是毛润芝同学？”

毛润芝站了起来，回答说：“袁先生，我是毛润芝。”

袁敦礼看着毛润芝笑着说：“昨天世炎来寻我，给我带来了你的‘毛氏六段操’，我昨天晚上连夜拜读了你写的那篇《体育之研究》，我觉得你的想法非常好，当代青年应该是健壮的，而非是体弱的。”

毛润芝先向袁敦礼行了个礼，而后说道：“多谢先生夸奖，我认为健壮的，而非体弱的，不仅仅应该只是当代青年的面貌，更应该是未来青年的面貌，我相信未来不管是家庭教育，学校教育，还是社会教育，体育教育都应该是重中之重。”

袁敦礼看向毛润芝的眼神里更加充满赞赏之色，他掷地有声的说道：“还记得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嘲笑我国都是‘东方病夫’，我相信不远的将来，我们一定会一雪前耻，向世界证明，我们不是‘东方病夫’。”

听着袁敦礼的一席话，毛润芝重重点了点头，伸出拳头挥舞，坚定而有力的说：“即便我们这代人达不到，我们也一定要通过我们的努力改变现状，让我们的子孙后代有能力有条件做到。”

赵世炎受到了极大鼓舞，他率先站起来，随后大家都一起站起来，将手握成拳头碰在一起，相互彼此看着，在赵世炎的带领下一齐大声喊道：“我们一定会一雪前耻向世界证明，我们不是‘东方病夫’。即便我们这代人达不到，我们的子孙后代也一定会做到。”

说完，林墨书强忍住鼻尖压抑不住的酸楚，望着他们这群有朝气有理想的少年，忍不住跟着他们一齐笑了起来。

大家再次坐下后，心里顿时感觉更加有了力量和干劲，特别认真的听着作为领头羊的邓中夏细细叮嘱说：“我们这是第一次出去，一定要注意言行举止，更要注意精神面貌，切不可丢了北大的脸，当然”邓中夏垂眸看了一眼身旁故意坐的特别笔挺的赵世炎后，掩不住笑意补充道：“还有我们北京高师附中的脸。”

林墨书悄悄拍了拍赵世炎的后背，含着笑意道：“装相的家伙。”

赵世炎朝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邓中夏仔细的分配着各自的任务：“我们校外成员组今天内部再分成三个小组，第一个是演讲组，由毛润芝同学和朱自清同学主持演讲。第二个是表演组，由袁敦礼先生和赵世炎同学主负责表演篮球和‘毛氏六段操’，第三个是宣传组，由林墨书同学、向警予同学和蔡和森同学负责，向来往的路人发放我们这次演讲内容传单以及刘半农教授‘他’‘她’‘它’的传单。我呢，就为你们敲锣助阵，统筹全局。”

邓中夏一口气布置完每个人的任务后，环视众人道：“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走，出发。”在邓中夏的一声吆喝下，大家各自拿着早已准备好的演讲用具，相继走出了第二阅览室，一个个昂首挺胸，干劲十足的朝着校外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注：

袁敦礼：字志仁，我国著名体育教育家。

体育可以帮助你们有效养成，诚实守则之态度、不畏艰难之态度、合作之态度、自信之态度、自制之态度、公正之态度。——袁敦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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