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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哑巴（第3页）

看到女孩手中的蜜饯，他怔了怔，忽然有些慌乱。

妹妹还这么小，他不想她变得和自己一样，这样卑贱，这样不堪，无论这蜜饯是偷来的抢来的，还是别人的施舍，都不可以，他不希望，小巴被这个肮脏的世界污染，脏了的人只有自己就够了。

“这果子是哪里来的？！”

他眼眶通红，语气严厉，一把抓住妹妹的手腕，手中的果子却因为手腕的晃动灰扑扑滚落在地，鲜艳诱人的果脯瞬间沾满了泥土。

妹妹不知道哥哥为何突然生气，但看到果子都掉到了地上，只是皱着眉哼了两声，焦急地挣开了哥哥的手，赶紧将地上的蜜饯都捡了起来，专注地擦着上面的灰。

“是我给她的。”

晓流云四人走到了吴小六面前，温粲宁看着地上的小女孩还要吃那沾了土的蜜饯，赶紧蹲下身，将她手中的果脯打落在地。

“不能吃！小妹妹，这果子已经脏了。来，这些钱你拿着，一会去买新的。”她从腰间解下钱袋，掏出一把碎银子，放到小女孩手中。

她刚刚看到那些小乞丐时，便心生怜悯，没想到这富可敌国的润城，居然有这么多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的孩子。

吴小六循声抬头，看到晓流云的脸时，瞬间紧张起来。

“姐...姐姐，”他赶紧站起身，却因为跪的时间太久，腿早已失去了知觉，起到一半又跌落在地，他端起地上的破碗，连忙解释道，“姐姐，这钱不是我偷的，我也没抢，是我乞讨来的！”

晓流云蹲下身，微微一笑，带着安抚意味，“我知道，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这个，是有些事想向你打听。”

晓流云将他扶起，他的腿一阵酸麻，仍站不稳，亓晗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一行人转移到了一旁的巷子里。

“这些天，过得如何？我上次给你的钱呢？这么快就花完了？”晓流云见这两个小乞丐仍过得这般凄苦，有些疑惑，半弯着腰问道。

“没有没有，姐姐给我的钱，我都有好好留着，但我们哪能只靠姐姐的钱过活，总要自力更生不是？”话音刚落，心虚和愧疚之感涌上心头，他想到自己现在仍只能靠乞讨为生，好像还配不上“自力更生”四个字。

晓流云放下心来，进入正题，“好，反正那钱已经是你的了，你要如何处置都随你。我今天来是想打听个人，你知道洛城城主家的大小姐吗？”

“当然知道了，她姚大小姐，全润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吴小六说着却皱着一张脸，像是提起了什么晦气的事。

“哦？她有什么出名的故事吗？”亓晗双手抱臂，站在一旁问道。

“我来润城也一年多了，这姚小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润城游玩，她的车驾总是金灿灿的，好几匹马拉着，身后总是跟着一大群人，好不威风。我之前出于好奇，还去围观过她进城呢！不过这姚小姐虽然有钱有势，长得也挺好看的，但最出名的还是她那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性格。”

他脸上随着口中的话快速变换着夸张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滑稽。

“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谷遥君长年在逸清宗修习，虽然与姚静姝从小相识，但不甚了解，之前只觉她娇生惯养，有些嚣张跋扈，没想到坊间对她的评价居然如此恶劣。

“对，就这个月月初，有一个老爷爷和他孙女在路边乞讨，他们大概是刚来润城不久，不认识姚小姐，那个老爷爷看她有钱，便爬到她脚边，求她给点吃的，据说是碰了一下姚小姐的鞋子，结果姚小姐大怒，让她的侍从们将那个老爷爷拖到路边，活生生打死了！”吴小六说着，打了个寒战，脸上全是恐怖害怕，将氛围渲染到极致。

“只碰了一下她的鞋，就把人打死了？这可是条人命啊！”温粲宁听到这姚小姐残忍的所作所为，直觉不可思议，愤愤不平地说。

“那这个孙女，怎么样了？”晓流云继续问道。

“唉，爷爷就这么惨死街头，那个孙女悲愤交加，一怒之下跑去了官府，要状告姚小姐，结果可想而知，这官府当然是站在姚小姐那边，就把这个孙女赶了出来。”

“那之后呢？”

“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孙女了，她就像一夜之间消失了一样，大家都说她得罪了姚小姐，应该是已经...”他吞吞吐吐着，像是谈论着什么禁忌，不方便宣之于口。

他眼珠警戒地朝四周转了转，确认安全后，吐出来两个字。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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