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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第2页）

虞姒万万没想到，不到半个时辰前才和母亲说完话，转眼见到的，竟是她的尸体。

顾辰卫已经让别的女俘为陶夫人清理了尸身，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梳好头发，身上的血也擦掉了。脖子上狰狞的伤痕也用丝巾围起来，不让虞姒看见。

她安静地躺在那，若不是脸上毫无血色，简直像是睡着了一般。

虞姒失魂落魄地走到陶夫人身边，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她的脸，碰到的却是冰冷僵硬的皮肤，吓得缩回手。

“母亲，不要睡了，姒儿来了，你起来和我说话呀。”她抓住陶夫人冰冷的手，低头对她微笑，“我们说好了，等离国复国，我们还要回家呢。你还不睁眼看看我吗？好吧，您真顽皮，我就让你再睡会儿，但是不要睡太久了，姒儿还等着你呢。”

“公主，夫人已经去了，你节哀顺变吧。”顾辰卫轻声劝慰。

“嘘——”虞姒回过头，严厉地瞪他一眼，“你不要吵到我母亲，她很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说罢又低下头，一边哼着陶夫人唱过的童谣，一边用手指梳着她的头发。

自发来为陶夫人送葬的俘虏们见状纷纷垂泪，王夫人更是哭成了个泪人儿。毕竟陶婳原本可以置身事外，完全是为了救她才被那些南卫牲畜凌辱，愤而自杀的。

看虞姒有些不对，她忍着难过来到她身边，像对自己女儿一般抚摸着她的头顶，安慰道：“姒儿，你母亲去之前最担心你，她希望你好好地活着，你……你千万要保重自己，她在九泉之下才能心安呐。”

虞姒头也不回地说：“我知道，我答应过母亲，无论何时也不会寻死腻活。”

顾辰卫在旁边看得心如刀绞，他倒宁愿看着她嚎啕大哭，哪怕哭到昏厥，也好过这样，整个人痴傻了一般。

殊不知虞姒只不过是伤心到极处，宁愿相信这一切不过是幻觉，也不想接受母亲已死的事实。她一滴眼泪也不愿流，仿佛自己的眼泪下来，就证明母亲真的不在了，再也不会抱着她叫她小乖乖，再也不会唱着好听的歌儿哄她睡觉。

“公主，”顾辰卫俯身在虞姒耳边，谄媚地笑着说，“夫人睡着了，一时半会儿还不会醒，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儿，等她醒了我来叫你？”

虞姒摇头：“不，我要在这里陪着我母亲。”

说着抱住陶夫人一条手臂，把脸搁在她肩窝处，就像她还活着那样。

顾辰卫见劝不走她，心里更气，捏紧了拳头，指节一声爆响。

他大步走到几个被捆着的军官面前，指挥手下：“把他们几个给老子吊起来！拿鞭子蘸盐水，给老子狠狠地抽！抽死为止！”

与他同级那个这会儿已经醒了过来，闻言惊慌大叫：“顾辰卫你妈的！你怎么敢对我们动用私刑？！”

“呸！”顾辰卫往地上啐了一口，冷笑道，“跑到老子的地方来撒野，就对你们几个狗杂种用刑怎么了？今天你们能活着走出去就去跟宋师得告状啊，老子亲姐姐是摄政王妃，你看宋师得袒护哪个？”

那几个人脸色一变，纷纷开始求饶。

顾辰卫冷着脸，接过手下拿来的鞭子，亲自朝他们抽上去。鞭子甩得啪啪作响，蘸过盐水的，落到身上火辣辣的疼，几人哀叫连天。

又抽了几下，顾辰卫冷不丁看了一下身旁，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虞姒竟过来了，不禁吓了一跳。

“公主怎么过来了？”他怕吓到她，放下鞭子。

虞姒却直勾勾看着被吊在树下的几个人，问：“是他们欺负我母亲的吗？”

顾辰卫挠挠后脑，道：“是，我正在替你惩戒他们……”

虞姒突然抽出顾辰卫腰间的配剑，对着其中一个人一通狂捅乱刺。她力有不济，常常刺偏，那人被剑扎得连连惨叫，鲜血飞溅到她脸上身上，她却着魔一般，足足捅了十几下，某一下正中心脏，可算是把那人杀死了。

顾辰卫和围观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士兵们甚至忘了她杀的是他们的同胞。

容颜倾城的小公主，此时拿着剑，浑身浴血，看上去既可怕，又有种诡异的凄艳。第一个人死了，他们才想起把她拉开，然而虞姒神情凶狠，仿佛一只失去理智的兽类，胡乱挥舞着剑。他们不敢伤她，也不能让她伤着自己，都不敢上前，眼看着她把剩下几个人全捅死了。

而顾辰卫全程站在一旁，看着她杀人，并未想办法阻止。或许这样能让她发泄去愤怒与伤心，接受事实。

杀掉所有仇人，虞姒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走，丢了剑，直挺挺倒下。顾辰卫眼疾手快，上前接住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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