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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第3页）

她自怀中摸出一张黄符，夹在两指中间，举到面前，“朝某这张符，能召来百鬼开路。”

闻言，对方瞳孔一缩，露出几分惧意，连带着围在周遭的武役都默默向后退了半步。

“凌云君！莫要仗着圣人宠信便如此肆意妄为！大理寺岂是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宋寺卿喊道。

“朝某乃妖邪部寺丞，本就在大理寺当值，当然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大声辩驳。

“放肆！”宋寺卿指着她大喊，“给我拿下！”

话音落在地上，围在四处的武役却一动未动，盯着周歆手中的黄符咽了咽唾沫。

心中传来沈既白的轻笑声。

“你笑什么？”她问。

“看来宋寺卿早就知晓锁妖塔丢失妖怪一事，才会百般阻挠你我调查。见未阻拦成功，便索性拉你背黑锅。”他分析。

“他可真是糊涂。”周歆道。

“他才不糊涂，圣人虽然重视太清观，但更重视锁妖塔。宋寺卿这是在釜底抽薪，虽然惊险，但一旦成功便可高枕无忧。参考十年前那名被罢免的大理寺卿，原本可比凌云君更得圣心，结果呢？”沈既白道。

说完，他又追加一句，“他只是失责走失一个妖怪，凌云君的罪名是监守自盗，偷了数十个妖怪，情况可要比他严重得多。”

我一个人捉妖的，放着外面一堆妖怪不抓，跑锁妖塔里偷妖怪玩，我有病吗？

除非圣人没有脑子，不然不可能信这番话！

“他赌得就是圣人会信，毕竟外面的小妖怪，无法与九尾灵狐相提比论。”沈既白道。

周歆张了张嘴，顿时感到哑口无言，只能暗骂这个宋扒皮心思歹徒。

沈既白默默听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只是又轻轻地笑了一声。

双方僵持了片刻，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见状，周歆心里灵机一动，清了清嗓子，不急不缓地道：“朝某有无监守自盗，宋寺卿比谁都清楚。”

他立刻反驳：“凌云君休要狡辩！若不是偷盗，何故用邪术偷入锁妖塔！”

“当然是调查狐王为何会突破封印，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宋寺卿就没有疑惑过？为何一直好好的封印符偏偏那天会掉下来？”周歆问。

“妖王封印在这塔中已有百年，符纸松动有何奇怪？”宋寺卿道。

“那锁妖塔丢失的封印灵皿呢？宋寺卿只想着如何交差，就没想过，是都有人故意如此，意图治宋寺卿于死地？”周歆问。

宋寺卿垂下眼眸思量一瞬，面露松动之色。

这个想法他想过，也查过，可查了一年毫无线索，眼看任期已满，再不抓个“罪魁”出来，下一任大理寺卿一上任便会发现这些事，届时，他就该脑袋搬家了。

周歆继续道：“就算今日拿朝某顶罪，可过两天那邪修再跳出来偷个灵皿，或者再放走一个妖王，宋寺卿准备去哪儿再找一个倒霉蛋来背锅呢？”

宋寺卿的双眼滴溜溜地转了转，“凌云君心中可有怀疑之人？”

“有。只是此处人多眼杂，且朝某并无实据，暂时无法相告。”

周歆将背挺得溜直，端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来，坦然地迎视着他满是疑虑的视线。

二人对视半晌，宋寺卿忽而笑了出来，摆摆手，四周的武役便都退了下去。

“误会，都是误会！凌云君莫要怪罪。”

他走上前来，拘谨又尴尬地握紧了自己的双手，“宋某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凌云君大人有大量，莫与宋某计较。”

周歆斜眼看他，也跟着笑了笑。

“奇怪。”

那个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

“宋寺卿怎么会如此轻易被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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