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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姜棠就说:“你就是偷,害死了我爸爸,偷走了他的公司,还要对我赶尽杀绝。”
他冲姜棠吼出:“你胡说些什么?”
“我胡说吗?”她一个个地指着他们:“你们这群人,身上穿的,现在住的,嘴里吃的,哪一样不是靠我爸爸?你们就是一群摇尾乞怜让人厌恶至极的狗。”
“姜。”
姜明仁的话被何宴舒的话截断:“姜棠,那坛酒是我让人挖出来的,与姨父无关。你若有气,就冲我来。”
他还是如此明目张胆的维护他。
后来,姜棠才明白了他一直以来都误会了何宴舒。
他维护的从来都不是姜明仁。
几秒之后,姜棠冷冷地笑了:“何宴舒,你比他们还不如。你是寄生在哈巴狗身上的那只虱子,你有什么资格喝我爸爸留给我的酒?”
姜棠的话激怒了他,像是一柄尖锐的刀,直击心脏。
何宴舒把铁锹扔在地上,大步走过去,举起手来,眼看着一巴掌就要落在姜棠的脸上。
谢祁韫眼中的怒在尽情绽放,他抬脚想要上前。就在这时,只见姜瞭上前接住他的手臂:“何宴舒,你敢。”
他看了一眼姜瞭,甩开他的手,看着姜棠,突然地笑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姜棠,我记得你以前说过那坛酒送给我了,不是吗?还是说,因为我结婚的对象不是你,所以你才这般愤怒?”
“何宴舒,你真是不要脸。”
何宴舒的语气带了几分轻佻:“不久前,你还娇媚地依偎在我的怀里,说着要嫁给我之类的话,还说要在新婚之夜,与我同饮,你要如何的与我鸳鸯戏水?想想,你当时是怎么说的?你说。”
娇媚一词,用在清丽飒爽的姜棠身上,本就是一种讽刺。
他的每一个字眼,都戳在了姜疼以往最闪亮如今却不再有的骄傲上。她过往的每时每刻都在嘲讽此时此刻的自己。
她曾经欢喜奔向他的脚步;曾经为他与父亲次次顶撞的愚蠢,曾经为他想要抛家而去的念头…
每一幕,就像是一击迫击炮从何宴舒的口中朝她喷射而来,落在她的身上,窟窿满身,一个窟窿便是一道猖狂肆意的冷笑。
她听着,看着,四肢渐入冰窖之感。如果说青春有颜色,她的应该是冷色。在瞬间,从暖色降至冷色调。而那位曾经让她迷恋过的男子,便是调色之人。
她看着眼前的何宴舒。哪还有曾经让自己心仪的清雅?他回忆的姿态,是众目睽睽的轻蔑,恍若她就是一个下贱的没有丝毫体面的女子。
她就静静地听着何宴舒如何一字一言的将羞辱的旗子插到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角落。她没有如入火海,更像是一份最后的告别。
所有的美好过往都成为一盆肮脏的洗脚水,他们各自朝对方倾倒,压断了最后一丝残存的怜惜。
她不允许自己在何宴舒的面前落泪,仰头向上,当泪水倒灌回身体,她淡淡笑了。
看着何宴舒,淡淡地笑了。
没有他想象中的狂怒,更没有他想象的那般歇斯底里。
他不明白。
她不是最骄傲的吗?
自己如此羞辱于她,为何她还能笑得这般风轻云淡?为何在这方属于他们两人的天地之间,落败的永远都是他?
他看着姜棠转身,慢慢走出大门,身影融进夜色,埋葬了曾经的她。
这刻,他觉得自己不再认识姜棠。
谢祁韫的怒,像是一艘船,带着他驶入了无边无际的大海。
他从姜家出来,与姜思芩在下方的路口道别。姜思芩推门下车,立在门口问他:“你方才为什么不阻止何宴舒说下去?”
他的目光尾随前方的姜棠:“她需要这剂猛药。”
“可是,你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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