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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害怕了?别怕,这里没人有资格能让你害怕。
……太热了,就像烫伤一样。
江眠深深呼吸,这股即将被融化的感觉使他的视线涣散,咽喉发痒。他不知道,自己和人鱼的接触怎么能引发如此不同寻常的化学反应,他也弄不清楚,这种异样的悸动究竟是出于物种差异,还是心理原因,抑或是别的过敏反应,可它既然很有效,那他就用。
江眠竭力忍住了头晕目眩的后劲,勉强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我知道,谢谢你。
剑拔弩张的氛围逐渐散去,泰德也放下心来,晾了晾后背的汗,喃喃道:“他妈的……”
接着,他半是警告,半是提醒地对江眠说:“注意言行,饲育员,没有下次了!”
换作是以前,江眠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逃过一劫,研究所里因为说错话而死的人可太多了。这也就是关键时期,人鱼和人鱼的看护者都是重点关注对象,江眠才得以幸免于难的。
江眠嘴唇微动,颤抖着长长地出了口气。纵然解除了迫在眉睫的危机,可他的小腹快要抽筋了,胃也扭成了一团。
空气变得如此闷热,如此粘稠……该停止触碰,抽回自己的手了!他在心中大叫起来,然而,江眠的骨头就像煮熟的面条,湿漉漉的汗便如胶水,将他紧紧地黏在雄性人鱼身上,艰难挪动的每一寸,都像是欲盖弥彰的摩挲。
目光仿若磁石,他们互相凝视的时间越长,江眠越能看出拉珀斯的表情,以及身体状态是如何变化。
他不再那么愤怒,那么渴望杀戮,但神情却更加紧绷……他饥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抹玫瑰红的热潮,迅速扫过人鱼苍白的颧骨处,在钻光闪闪的肌肤下涌动。
拉珀斯的鳍骨不自觉地蜷在一起,他甩动长尾,手臂似乎向后抽搐了一下,才艰难地撕开他与江眠接触的部位。
“学习……?”他含糊地嘀咕道。
江眠有心弥补,但由于吞咽困难,他不得不把一句话分成结结巴巴的三段:“当然,学、学习,可以!没问题……”
拉珀斯定定看着他,学习?还能学什么?他用来狩猎捕杀、统治凌驾的大脑早已被眼前的人类全然占满,只能凭借本能的模仿能力和记忆力,抓取一条方才人类的对话碎片。
“……他妈的。”
实验站里,有人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呛咳声。
江眠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人鱼模仿的是刚才泰德的低骂,连口吻都别无一二。
“这……这不是我们要学习的内容,不许说脏话!”青年哽咽了,“快忘掉它!”
嗯,可爱。
拉珀斯乖乖地说:“他妈的。”
“不!”江眠哭了,“没有,不行!我们……我们就忘掉这个词吧,别学错误的东西!”
拉珀斯兴致勃勃:“他妈的!”
江眠:“…………”
江眠刚从一个地狱里脱身,就要陷入另一个地狱了。
泰德,人鱼触类旁通、一点就会,而你现在把他的人话词库直接污染了,等着吧,很快他就能自发创新出各种各样的骂街话。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江眠捂着脸,顿时有点生无可恋的茫然,他虚弱地向后仰倒,也喃喃道:“妈的……”
人鱼却一下板起脸,严肃地看着他。
“不许说脏话。”
江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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