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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第1页）

白驹一出声，室内的沉默被打破，只不过这氛围却瞬间变得更加尴尬了。

肖尧被白驹压在床上动弹不得，两人身边铺着几件没有叠好的衣服，浅灰色的被子被压出了暧昧又凌乱的褶皱……在这种微妙的场景下，白驹还开口说肖尧的心跳快。

要不是肖尧知道白老狗脑子里缺了根情丝，简直要以为这老狗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白老狗开了口，之后就有点刹不住嘴。可能是有一点慌，白驹脑子里都是乱糟糟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怎么办……我的心跳好像跟着你跑了。”哒哒哒地加速，听上去活像要跟肖尧同频。

肖尧：“……”

肖尧现在根本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心动，或者应该跳起来暴打白驹的狗头——他踏马差点都以为自己要被日了，结果这老狗还趴在他背上研究心跳、发表傻白甜言论？这白老狗难道不是狗吗？突然从背后压上来顶人家屁股，难道就没觉得哪里不对？

槽多无口，肖尧心里那点微妙的旖旎也就这样散了个干净，也根本不想去追究这老狗心脏乱蹦的原因。他艰难地挣了挣胳膊，脸埋在被子里闷声开口：“白哥……你先松开我，要被你压死了。”

白驹闻言却反而紧了紧胳膊，过两秒才老大不情愿地微微松了松，抱着人打了个滚儿，让肖尧仰面朝天躺在他身上：“尧尧……”

肖尧一口气喘过来，望着天花板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枕着白驹胸口的肌肉听他的心跳慢慢缓过来：“怎么啦？”

白驹整个狗都有点闷闷的：“尧尧，你刚刚怎么啦？”

肖尧一点都不想回忆起自己那声弱不啦叽的呜咽，于是言简意赅：“你突然抱过来，我害羞。”

白驹：“……”

自从肖尧说过一回害羞后，就好像解除了什么封印似的，似乎任何反常都能用害羞来解释。

白驹想了想，巩固了一下自己心跳失常的记忆，觉得这滋味儿有点新鲜：“那，那我刚刚是为什么会心跳加快啊。”

肖尧还真不知道白驹这是怎么了……看他的样子也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又黏人又傻，突如其来的心跳加速，可能还是被他传染的。气氛和情绪这些东西挺敏感的，一个人的紧张可能会导致身边的其他人产生紧张情绪，肖尧觉得白驹这回可能就是这种情况。

于是肖尧抬起手臂，够到头顶去拍了拍白驹的脸颊，解释道：“我害羞，我紧张，然后你就被传染了吧。”

被微凉的掌心糊了糊脸的白驹下意识地抬手去握肖尧的手掌，等听明白肖尧说的是什么内容后，白驹五指一僵，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

不会是传染的……白驹想。在他知道肖尧紧张和害羞的时候，非但不会跟着紧张和害羞，甚至还会想接着去逗逗他家小监护人。

本能的求生欲让白老狗在把大实话说出来之前闭紧了自己的嘴巴。他直觉自己要是张口来一句“你害羞的时候更可爱，我会更想逗你”，那他可能会挨揍。

肖尧说完等了一会儿，见白驹也不回话、也不撒手，便微微动了动，提醒道：“白哥，撒手，东西还没整理完呢。”

白驹还没弄明白自己是什么个情况呢，立时就紧了紧手臂，无理取闹道：“不松手，东西有小毛人整理呢，你让我抱会儿。”

肖尧：“……”

你要是能让我把屁股从你裆上挪开，我随你抱多久。

白驹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肖尧的肚子，跟给小动物顺毛似的，思绪有点打飘。

以往白驹在山上过的都是些清心寡欲的日子，虽然也经历过不少零零碎碎大大小小的事件，但他身为半个山神，平日里不宜与人类产生太多羁绊，所以实际上他的情感生活非常的寡淡，跟俗世间还是有比较深的隔膜的。

肖尧算得上他真正抛开山神的限制、用心接触的第一个人类，白驹其实做好了心理准备会在这个人类身上经历各种各样的感情和情绪起伏，以前有过的、没有过的，都有可能出现。喜怒哀乐，白驹抛开了以往的束缚，全身心地投入尘世中，在感情付出上面几乎可以说是毫无保留。

他太想知道人间的味道了。

爱与包容固然是他想要的味道，但是白驹也并不打算去防备可能到来的背叛与伤害；假如伤痛的到来不够刻骨铭心，那和以往过的日子有什么差别？

某种程度上讲，白驹还是蛮自负的。他相信自己每一个阶段对肖尧的判断，他愿意为肖尧考虑、愿意在肖尧身上投入感情，无非就是他觉得肖尧值得；因此，他甚至不屑于防备。

但是白驹摸不清楚自己正在经历的是什么。

可能是他渴求已久的依赖和信任关系，也可能是他尚不曾向往和想象过的、但绝对足够美好的感情。他的小监护人太柔软了，没有让他感受过一丝的疼痛。

白老狗毕竟是头一回去琢磨自己的感情，耗时就有点儿久。

肖尧一动不动地数了二十秒左右，实在是忍不住了，再度开口，委婉地提醒白驹：“白哥，我能挪个地方吗？”

白驹还有点走神，下意识地发出一个疑惑的鼻音：“嗯？”

肖尧不自在地曲了曲腿：“我压到你……了。”

白驹没反应过来：“啊？”

肖尧：“……”

肖尧破罐子破摔地抹了抹脸，冷静道：“我压到你的鸟了。”

白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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