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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第2页）

告诉她——她父亲因为在他继父煤矿打工变成了残疾人，今日又是他弟弟把她父亲那条残疾的腿划伤了。一切就像是命运开了个玩笑。

就算江潋不会怪罪他，他内心的自责也让他寝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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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燃在楼下和母亲说了会儿话，程一泽也下来了。他们在路边等了很久，终于拦了辆出租车，浑身疲惫地窝在软座里。

陆燃坐在副驾，扭身拉出安全带时，余光不经意扫到右侧后视镜——女孩柔弱的身子吃力地抬着轮椅上的父亲小心翼翼地下台阶。

陆燃心尖一颤，背脊微微绷直。须臾间，又无能为力地松懈了下来。

出租车转了个弯，后视镜的投影物转瞬变成逶迤狭窄的沥青路。

陆燃收回目光，只觉得车里空气闷燥得想吐。

后座上，丁静侧眸瞥了眼程一泽面无表情的脸，拍了拍他的肩：“一泽，刚才受惊了吧？”

“我没事，”程一泽淡然道，“倒是你，没被那俩大叔怎么样吧？”

丁静眼露惊喜，溢着晶莹的泪光，摇了摇头。

程一泽虽没直视丁静，但能感觉到她的眼神。就像看到峨眉山的猴子不抢东西了，还开口说“谢谢”一样激动。

程一泽浑身鸡皮都起来了。他把收好的刺又展露出来，像一只刺猬，声音悠悠地：“真没用。”

丁静了解程一泽的叛逆，一身反骨。但她觉得此刻两人的距离好似又靠近了一点点。

丁静和前座闭眼休息的陆燃说：“今天多亏了一泽保护我。”

“保护是好，”陆燃微微睁眼，语气不怎么好，“下次不要这么激进了。”

“我的好哥哥，”程一泽提高了阴阳怪气的调，“你母亲需要你保护的时候，可是连你电话都打不通呢。”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丁静赶紧插嘴，给陆燃讲述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陆燃听完后，淡淡地“嗯”了一声，车窗开了个缝透气，空气里弥漫着炮火余烟味。

他继续眯着眼睡觉，让大脑保持混沌状态。

他不想想事情，只要大脑是清醒的，乱七八的烦躁和抑郁情绪就会无孔不入的侵袭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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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过年只休了一天，一直在外打工忙碌，在家做饭照顾父亲的重担交给了江潋。

江潋看了眼表，下午还要带父亲去看医生。

她走进厨房斟酌了一番——挂面还剩了一袋，撸起袖子开始打鸡蛋、切西红柿、烧水……20分钟后，热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出锅。

江潋给行动不便的父亲端了一碗到餐桌，两个人埋头吃着面。

“爸，吃完饭我带你去医院复诊，昨天打完疫苗已经很晚了，上午您又不愿起床，下午我们必须要去医院看看什么时间安排手术。”

江立军筷子一停，面露难色，“一个伤口而已，慢慢会好，不碍事！”

江潋也停下筷子，耐心地劝父亲：“医生都说了，有必要进行一次手术的！”

“唉，”江立军叹息一声，眼看瞒不住，只能告诉江潋实情，“赔偿的那笔手术费被你大舅二舅拿走给你姥姥治病了。”

“什么？”江潋大惊失色，放下筷子，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江立军果断决定，不容拒绝：“这件事你母亲也知道，我们现在手头已经没有闲钱了，这件事就停停再说吧。反正你爸我这腿已经这样了。”

江潋想了很多办法去筹钱，可惜姑妈家的钱刚好被借出去有急用，一时半会儿资金难周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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