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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养安静懂事小沉默(第1页)

一切和世界毁灭有关的事,当然都是十万火急的。小小的缄默者被从树上垂下的银线带走。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或许是一阵风吹过树梢,上面的人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小男孩抱着装土豆的布袋坐在地上,羡慕到走不动路,被家里找来的大人拎回家,还忍不住一步一回头:“我能当缄默者吗?我长大也想当缄默者!”“行啊,不过记得别进队伍。”他家大人刚从田里回来,裤腿还卷着,扛着锄头,闻言就摸了摸下巴,“以后专接委托,也挺不错。”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跟着走:“什么是队伍?是打他、吓唬他,还要抓他回去的那些人吗?”他家大人点点头又摇摇头,没说话,胡噜了一把小男孩的后脑勺。大人领着男孩沿着田埂走远。小男孩已经走到这条路的尽头,还在远远地回头看,想找到一两根落下来的银线。天色正一点点暗下来,晚霞漫天,倦鸟归巢,森林被暮色笼罩。他没再找到那两个缄默者的踪迹。杜槲跟他的队伍也一样。“要不别找了。”甚至有哨兵边往回走,边忍不住觉得有道理,“这事好像是挺重要。”哨兵和向导之间天然就有连接,他这么想,向导也跟着动摇:“那个傀儡师的实力……要真想干点什么,就算咱们全是a级,上去了也不够看吧?”他们又不是没有a级的向导哨兵搭档,上次一群人准备充分打上门,也没落着半点好。至于s级的向导和哨兵,不要说不会随意为了一个可能性出动,就算真报上去了,也是他们先去招惹的那个傀儡师。上报村子的话,他们这支队伍倒不要紧,杜槲作为领队的能力,只怕就难免要被重新评估了。有人低声问:“说起来……我们到底干嘛要跟那个傀儡师作对啊?”杜槲盯着地面,一瘸一拐地走着,听见队伍里的窃窃私语,后槽牙咬得咯咯响。他的喉咙跟脸皮都火烧火燎地疼,还有手腕——那些银线没留下半点痕迹,却又锋利得简直活见鬼,不过是碰了一下,就像是把他的手腕割碎了。明明都是一样的线,那男孩和时润声为什么没事?!那究竟是什么鬼材料?连雏鸟都活蹦乱跳,偏偏到他身上就疼得要命!“傀儡师是白塔的死敌,我们当然要处理他们。”杜槲沉声开口,“他掠走了我们队伍的缄默者,难道我们就放着不管?”他在队伍里毕竟还有积威,即使言语失去了力量,说出的话也叫其他人本能地不敢反驳。“现在不想办法,难道要等他把人做成傀儡,带回来作乱搞破坏的时候,再处理吗!”杜槲已经因此死过一次,他恨得要命,烧灼的怨愤骤然炸开:“你们就那么看着!为什么不拦住他?为什么没一个人去把时润声带回来!?”队伍里的向导和哨兵面面相觑,过了半晌,一个哨兵才低声辩解:“他说就带走一个小时……”“他说了你们就信?”杜槲几乎被气疯了,反倒失笑,“一个小时以后呢?就听天由命?那是个大活人!又不是个能随便替换的东西,没了就真没了——”他是在盛怒之下说出的这番话,怒火几乎吞没理智,一口气说到这才忽然醒神,心头陡沉,仓猝闭上嘴。可终归还是晚了一步,说出的话就无法收回,那几个向导和哨兵你看我我看你,神色都有短暂的愣怔错愕。杜槲狼狈地站在原地,像是有盆冷水当头泼下来,将冲天的怒火浇得狼藉喑哑。……将缄默者物化,这是缄默者最核心的使用方法。言语的力量有明有暗,明处的力量自然不用说,那些引导哨兵战斗的言语,转移伤害、建立和切断联系的言语也都在其列。在暗处的言语力量,包括煽动、引导、暗示,用这些办法,可以不动声色地改变人们的观念、视角、甚至立场。这也是为什么,杜槲不论嗓子多疼,都必须得说话。“好了,就算追上去也没用,我们确实不是那个傀儡师的对手。”a级哨兵打圆场,“平时也都是让缄默者自己回来,应该不会有事。”“是啊,杜队。你不是总说,缄默者能保护好自己,不用我们多操心吗?”边上的向导赶紧附和:“你还说你家的缄默者很懂事,就算扔在哪不管,自己也能追上来……”杜槲已经死过一次,吃足了苦头,眼下恨不得真把说过的话吞回去——可就连吞都不知道该吞哪一句。反驳自己当初说过的话,只会叫当初的引导失效,自相矛盾的言语在平时都是大忌,更不要说他现在的话没有半点分量。再这么下去,说不准什么时候,队伍就会分崩离析……可难道就要顺坡下驴,继续强化所谓的“不要紧、没多大事”,就放任那个傀儡师把时润声带走?杜槲已经清晰地察觉到,自己对时润声的控制正在失效。这还是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是不是傀儡师来了?”队伍里的哨兵立刻警戒,向导也纷纷展开了领域,却一无所获,“怎么回事!傀儡师在什么地方?!”a级哨兵快步过去,想要扯断那些线,却扯了个空:“你得指引我!”“我摸不到线!你是被什么吊起来的?”a级哨兵对杜槲喊:“我们可能落进了什么陷阱,我需要你的‘言语’,我看不到这个领域的边界在哪!”杜槲睁圆了双眼,他的神色尽是不可置信,几乎是气急败坏地高声喊:“去叫其他人!”别说他现在用不了言语,就算是能用,这种被错愕慌乱笼罩的状态,说出来的话也不可能有任何力量:“快来帮我,这些线要把我的手勒断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叫他更惊惧和不安。他吼出的这些话,像是突破不了某种屏障,在脱口而出后,就一个字都没了声音。代替他的,是那个哄骗时润声,大义凛然地说着“如果可能的话,我宁可自己来承担这一切”的“杜槲”。他看见“杜槲”让其他人向远处撤离,远离这个不知是什么陷阱的古怪领域——那些人竟然当真服从了命令,连那个a级哨兵也在稍作犹豫后,也转身没入了森林。没有向导的言语指引,即使是a级哨兵也难以发挥力量,就算留下,也只有任人随意宰割的份。“我去找帮手!”a级哨兵对他说,“你等一等,坚持一会儿!”“不行!”杜槲拼命喊,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不,不,不,别去,你们得来救我……”他的太阳穴青筋暴起,眼底尽是血丝,无言的恐惧蔓上来。离开这里的人,会忘掉这一小段记忆,不会有人记得他被吊在这。其他人会以为这只是一次常规任务,任务完成之后,在这里就地解散。杜槲几乎吓疯了,他不停地高声喊着叫这些人停下、别走、回来救他。他深知这不是什么陷阱,是他编给时润声的梦。上辈子,杜槲编造了不知多少这种梦,早已熟练到不需要特意思考。梦里的时润声会被留在绝境里,不会有人来救他,不会有人回来找他,所有离开的人,都会忘记这里还有一个缄默者。怎么能想起来呢?被扰乱的湖水只能吞下惊扰跟伤害,把痛楚沉下去,等待水面重新恢复成风平浪静。没人会想起问一片湖水疼不疼。时润声想要回家,这是他的死穴和软肋,是肋骨下跳动的柔软的心脏。眼睛澄澈干净如同湖面的小缄默者,拆掉肋骨,把心脏小心翼翼地捧出来。并不知道把心脏接过去的人,如何磋磨揉捏,按斤两估价。但杜槲知道。做这种()事的人,再不以为耻,再冠冕堂皇,也是要怕三更半夜风起叩门的。从梦里探出的细线,没人能看到,也没人能扯断。风还没停。他得留在这,做完一场清醒的噩梦。林子里惊起三两只飞鸟,扑棱棱拍着翅膀飞远。太阳还没落完山。火红的晚霞融进宁静的透明湖水,落日给云层镀上一层金边,云也像是烧起来,层层叠叠向远山蔓延。可能是有一滴雨没站稳,从云里掉出来,也说不定是晚风摇动树枝,晃落了刚凝成的露水。一小滴水蹦蹦跳跳,哇呀呀砸在小缄默者的鼻尖上。小缄默者从安稳的沉眠里惊醒。时润声一下子就跳起来。他刚醒过来,就听见肚子的咕噜声——他饿坏了,明明在梦里吃了一整只烤鸡,居然半点也不顶饿。从树上垂下来的银线托住小缄默者,没叫他一头扎进湖水或是火堆里,稳稳当当地放回草坪上。银线在风里摇曳,时润声站稳,抱住晃着尾巴飞扑过来的大狼狗,眼睛跟着亮。他小心地摸了摸那些银线,仰起头,看见坐在树枝上的傀儡师:“对不起,对不起,我睡着了……我睡了很久吗?”傀儡师低头看小闹钟,摇了摇头。银线把小闹钟送下来给他看,又戳戳表盘,严谨地指出了“一分钟”的小格。小缄默者睁圆了眼睛:“!”年轻的傀儡师以银线借力,轻巧地一跃而下,落在他身旁:“你说要请我吃烤土豆。”时润声立刻回神,忘了惊讶自己居然只睡了一分钟,踮着脚抬起胳膊,努力抱住等了自己足足一分钟的朋友。反派大boss虽然要毁灭世界,但脾气很好,用银线配合着帮忙,把小缄默者托起来,让时润声能够到自己的肩膀。从傀儡师袖子里钻出来的银白色细线,像是两根柔软的小触角,对着时润声上下研究了半天,戳了戳小缄默者的额头。时润声轻轻眨了下眼睛,不自觉地抿起嘴角。他拉着银线们轻轻晃了晃,也用额头去轻轻地碰傀儡师的额头,小声说:“还有玉米和麦饼,我还带来了小麦穗。”小缄默者今天一大早就起床,去自己那片小麦田里,挑出了最饱满、长得最好的麦穗。刚灌好浆的麦穗是种生命力极强的青色,颗粒饱满,麦芒尖尖,藏着相当不起眼的、米粒大小的麦花。傀儡师抬起手,想碰一下尖锐的麦芒,被小缄默者及时拦住:“很扎,会疼。”“不等它们变黄吗?”反派大boss听话地收回手,“听说成熟以后会变黄。”“没关系,还有很多,麦子成熟还要一段时间。”时润声弯了弯眼睛:“等成熟以后,我会把它们磨成粉,做成麦饼……我还会做麦芽糖。”要是到了那个时候,来自异乡的旅人还不急着走,就太好了。()他会坐在金黄的麦田里等着被绑架,带上最香的麦饼和最甜的麦芽糖。?三千大梦叙平生的作品《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时润声没有把这个心愿说出来,他悄悄摸了摸银线,又张开手臂,撑起装得满满当当的斗篷:“您试着晃一晃,说不定就都掉下来了。”傀儡师用银线把他托起来,上下左右地轻轻晃,又创意翻新,向上抛了下。时润声正专心让那个超级大土豆从斗篷里向外翻滚,一不小心就被抛起来,还没来得及惊讶害怕,就又被稳稳接住。那些银白色的、仿佛是流光一样的线汇聚成瀑,又像是绵柔的湖水,托着他,一下一下地抛着玩。小缄默者忍不住笑出来,耳朵都红得发烫:“您还没吃饭,我得给您烤土豆和玉米,我的麦子很香,您一定会喜欢烤麦穗。请不要玩太久了,您的身上还有伤……”傀儡师把他身上藏着的宝贝晃干净,用银线卷着小缄默者落地:“只是旧伤。”“旧伤也是伤。”时润声在小院里越来越自在,格外认真地强调了一句,才抱起土豆和玉米,带着麦饼往火堆边上跑,“伤是要养才能好的。”时润声今天忙着接委托,其实就是为了换这些。“寻找七只小猪”的委托报酬就是麦饼,上面撒了白芝麻,只要用火稍微一烤,再刷上一点酱,就不知道有多香。小缄默者从早跑到晚,做了好几个委托,还用贡献换了一小罐酱,在村子里的小铺买来了小刷子。也是因为这个,忙了一天的小缄默者被傀儡师用银线绑架,主动钻进银色的麻袋,一不小心就在袋子里睡着了。这会儿的时润声挽起袖子,相当熟练地跟银线合作,在火上来回翻烤麦饼,还记得温声嘱咐傀儡师:“小心烫,您站得稍微远一些,这里可能会很热。”傀儡师看起来并不怕热,站在他身边,正用银线研究那些麦穗。时润声拿起一束麦穗,主动做示范:“要这样。”傀儡师跟着小缄默者学,把麦穗放在掌心揉搓,等麦壳都揉掉了,才重新张开手。小缄默者深吸一口气,鼓着腮帮用力一吹,麦壳就飞起来,时润声的眼睛晶亮,他抬着头,等着傀儡师也照做,然后把揉出来的青色麦粒拨了拨,一把扔进嘴里。傀儡师一丝不苟地跟着他学。两个缄默者,一起站在火堆边上吹麦壳,一起嚼又甜又香的青麦粒,一起盯着热腾腾的麦饼什么时候才能烤出脆壳。时润声被飘起来的草木灰呛得揉眼睛,他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出现这种感受,只是一边揉眼睛,一边笑着小声说“对不起”。傀儡师把手放在他头顶,问:“为什么对不起?”“我不知道。”时润声轻声说,“我只是……觉得很对不起。”他说:“我想了很任性和不负责任的事,我不该这样,我是一名()缄默者。”傀儡师问:“比毁灭世界还任性和不负责吗?”小缄默者:“……”那、那倒也没有。他只是想被绑架一个小时零一分钟而已。毕竟他不小心睡着了整整一分钟,一分钟看着很短,却已经占据珍贵的绑架时长里足足六十分之一了。傀儡师看了他一会儿,银线在风里一捞,捉住一颗被不小心一起吹走的青麦粒,塞进小缄默者的嘴里。时润声含住麦粒,睁大眼睛。“那句话。”傀儡师说,“被吃回去了。”小缄默者:“!”反派大boss的判定非常严格。凡是比不上“毁灭世界”更任性的,都用不着道歉,更不用说对不起。傀儡师提醒他:“饼要糊了。”小缄默者:“!!”时润声含着那粒麦子,不舍得嚼也不舍得咽,手忙脚乱地救援只差三十秒就要糊了的麦饼。银线及时上来支援,及时拯救出了火候正合适的麦饼,还给埋在草木灰里的土豆和玉米翻了个身。烤熟的麦穗要比生的更好吃,时润声忙得团团转,拿着一小把麦穗在火上翻转散开,等麦穗被烤得噼噼啪啪爆开,麦芒燎尽、麦香味飘起来,才收回那一把麦穗,不知道烫似的放在手心。

小小的缄默者蹲在火堆旁,仔细搓掉烤焦的麦子壳,让风把揉碎的麦糠吹飞,留下一把小小的、烤得香喷喷的麦粒。正在草地上铺野餐布、倒槐花酿的傀儡师,抬手接住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小缄默者。时润声捧着一小把刚烤好的麦粒,小缄默者的脸上蹭了点灰,变得像个小花猫。小花猫把烤好的麦粒捧给他,耳朵红得发烫,像是蹭上了最后一点晚霞。傀儡师揉了揉他的头发,帮他把那点灰抹匀:“不一起吃吗?”小缄默者红着脸摇头。他还含着那粒青麦不舍得嚼,那是一句“对不起”,被银线从风里捉回来,塞进了他的嘴里。小缄默者当然做不出比毁灭世界更任性的事了。所以他在这个小院里,永远都不准说对不起。时润声只好在心里默念了一百遍对不起,他不知道这是在对谁道歉,只是在这样反复念了一百遍以后,终于觉得自己有了一点儿高兴的资格。然后小缄默者就迫不及待地雀跃起来。时润声闭紧眼睛,仔仔细细地咀嚼着那粒他吃过最甜的、比麦芽糖还甜的青麦仁,又把手里的麦粒捧高,小声说:“是我请的客……这是我想请您吃的。”“我种了种子,然后给它们施肥,浇水。”小缄默者的声音很小,他从没这么说过,脸红得要命,“这是我的麦子……”这是时润声唯一拥有的东西。他寄宿在别人的家里,吃住的地方都不属于他,连他自己好像也不属于他,是属于队伍和任务的。小缄默者对此并无意见,他很感激收留自己的人,也很为自己帮不上更多的忙而抱歉,这些事几乎榨干了他的心力。剩下的全部余力,也只够悄悄种一小片麦田。所以时润声带他的麦子来,他把自己仅有的宝物,送给他的节?完整章节』()”小缄默者:“……”那、那可能也没有。他是觉得自己应该去收拾一下铺在草地上的餐布。来自异乡的傀儡师显然认为这件事不重要,用银线给小缄默者系了块餐巾、放了张小餐布,拿出来两个盘子,把麦饼和烧鸡在餐布上放好。槐花酿被倒得满满当当,饿坏了的小缄默者不自觉咽了下,被从树上跃下的傀儡师牵着,领着去湖边洗手。十九岁的傀儡师,握着小缄默者的手,认认真真地用清凌凌的湖水洗干净。时润声看见湖水里的月光。他下意识往后退了退,碰到傀儡师的胸口,仰起头,小声问:“请问……请问我被绑架的时间,满一个小时零一分钟了吗?”“还没有。”穆瑜温声回答他,“还差得远。”时润声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有点仓促地闭上眼睛。小缄默者的喉咙轻轻动了下,闹钟就放在不远的地方,他看起来很想去看一眼时间,却又忍住了没看。因为没有去看时间,挽起的袖口下,裂痕又蔓延开一点。“你在难过吗?”傀儡师问。时润声闭着眼睛,轻轻点了下头。他被牵着手,坐回榆树底下,把两个大鸡腿分给来自异乡的傀儡师和大狼狗,自己小口小口吃着麦饼。傀儡师喂了他一点槐花酿,又喂了他一小块土豆,一小把玉米粒,一点撕好的鸡肉。银线的投喂技巧相当熟练,还顺便用眼前的食材做了一小份土豆泥,浇上了相当美味的肉酱。等小缄默者把塞得满当当的腮帮咽下去,傀儡师才坐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发:“为什么难过?”“我不知道。”时润声说,“可能是因为我太开心了,我不该这样……得意忘形。”他小声问:“我猜时间已经到了,对吗?我该回家了。”傀儡师问:“你想回家吗?”小缄默者点了点头。他的动作其实有些迟疑,很慢,但还是轻轻点下去:“我保证了……”“完全没问题。”傀儡师把他抱过来,“我们原本的约定就是这样,所以你当然可以回家。”傀儡师说:“这不是一个一次性的约定,我们明天还会再见。”傀儡师把小闹钟交给他:“明天的这个时间,我会再来绑架你一个小时零一分钟,一言为定。”小缄默者立刻用力点头,他像是要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双手郑重地接过小闹钟,和银线拉钩:“一言为定,我一定会按时等待您。”——他会提前一个小时就开始等待。或许更多,可能提前两个小时,他就开始盼着被绑架了。傀儡师问:“用不用我送你回去?”小缄默者连忙摇头,他紧紧攥着那个小闹钟,接过大狼狗的链子:()“我可以自己回去,请您放心,我有领域。”他的领域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比过去更坚固、更牢靠,展开的速度也比过去更快。时润声暂时还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这样的领域,已经足以让缄默者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在森林里来去自如。“那就再会。”傀儡师向他道别,“明天可以继续带麦穗来吗?”小缄默者的眼睛亮起来,他用力点头,毫不犹豫地承诺:“没问题,明天我想带您去看我的麦田。”时润声说:“我不在的时候,如果您想吃烤麦子了,也可以随时去摘。”傀儡师用银线和他拉了勾。小缄默者又再三用力挥手同他道别,催促着傀儡师早些回去休息,才攥着大狼狗的链子,一起走进森林。……时润声原本以为,自己还要花一点时间找路。走在森林里,他才发现林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只给他点亮的一盏又一盏小路灯。像是挂在树梢的月亮,银白色的莹润光芒不刺眼也不暗淡,柔和地照着他,一直送着他走完那一小段路。再向前又有下一盏小月亮。树梢上的月亮,一颗接一颗地连起来,送他回家。时润声牵着大狼狗,揣着怀里的那只小闹钟。他只顾着抬头往上看,一不小心被绊摔了一跤,就立刻有一枚小月亮变身无所不能的银线,稳稳当当把他拎起来。小小的缄默者和发着光的银白色小月亮手拉着手,晃着胳膊一起走,越走越慢。时润声几乎迈不动步子。他在走到一处岔路口时蹲下,抱住大狼狗的脖颈,把那一枚小月亮揣在怀里。大狼狗甩了甩尾巴,把脑袋搭在他的肩头。时润声什么都没有说。他埋在大狼狗脖子上的毛毛里,眼睛流不出泪,身体却发着抖,他拿出那个小闹钟,一圈一圈地拨着时间。他坐在落叶里拨着时间,让分针一圈一圈地转,让一个小时接一个小时飞快地过去,小缄默者睁大眼睛看着表盘,轻轻摸上面的数字。时润声把时间拨到离被绑架只差一分钟,看了好一会儿,才把时间慢慢拨回去。他用额头轻轻地碰小闹钟,闭上眼睛,听秒针“咔哒”、“咔哒”地走。秒针走得好慢。他猜错了,他从离开的那一秒钟起,就盼着再被绑架了。小小的缄默者蜷起来,他坐在树下看着树上的小月亮,小月亮安静地在他眼睛里亮。林子里传来窸窣声。时润声的眼睛倏地跟着亮起来,他几乎是雀跃着握紧闹钟跳得老高,却在看清来人时骤然滞住,僵硬地定在原地。“……杜槲哥。”时润声小声开口。他的身体绷得微僵,攥着大狼狗的铁链,无意识地向后退。来人在这个称呼里顿了下,却并没发作,涉草过来。如果是光线明亮,就不难看出杜槲的形容已经相当狼狈——他的眼睛里尽是血丝,面皮连青带白,眼窝深陷,泛着格外明显的乌黑。但此刻仅有点点挂在树梢的银白色光团,倒也让他掩饰过去,和颜悦色地俯身:“小声,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杜槲说,“当时是我不好,我因为任务的事,太着急了。”时润声退到一棵树干前,无声摇头。“对……对不起。”小缄默者脸色发白,磕磕绊绊地道歉,“我忘了时间。”时润声在这些话里长大,早已经形成思维定式,几乎立刻就有反应:“对不起……有人因为我受伤吗?任务出状况了吗,需要我做什么?我这就去解决——”杜槲摇了摇头:“没出什么事。”时润声怔住。杜槲走过来,视线落在小缄默者的身上,神态依旧和蔼,眼底却透出涔涔幽冷。——如果在平时,杜槲当然会编出某个任务中出现的意外,再用轻飘飘的三言两语,让时润声被责任带来的愧疚压垮,无地自容,被自责钉死在地上。但现在这一招已经用不上了,他就算卸掉了时润声的心防,也已经没办法再用言语操控这个小哑巴。杜槲被那场噩梦死去活来地折腾了足足一天一宿,几乎没了半条命,被察觉到不对劲的队员找到,才知道居然只过去了不到一个小时。强烈的恐惧和怨愤让他坐立不安,像是被那古怪的细线勒住了脖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缓缓收紧,索走他的性命。杜槲早已再顾不上什么脸面、什么风评,勒令手下的队员回村,请来了一位s级向导。即使这么干的后果,是他的评级严重跌落、彻底失去村子的信任,也比这样不明不白丢了性命强得多。杜槲走向时润声。队里的几个哨兵和向导在不远处,一言不发面面相觑,都忍不住皱着眉,神色隐隐复杂。大狼狗忽然激烈地吠叫起来。小缄默者的视线失去焦点,像是被限制在某个领域当中,手里的闹钟掉在地上。一名s级向导从树后走出来。“你是说,他是你的弟弟,一名傀儡师诱拐了他,想要把他做成傀儡。”s级向导看了看时润声,又转向杜槲:“你现在想让他回家,是吗?”杜槲盯着时润声,眼底有种异样的灼亮:“是!就是这样——他一定是被下了什么暗示!他原来一直都很懂事,很听话的,就是从这两天开始……”s级向导没心情听他多说,蹙紧眉,向四周看了一眼。这里有种异样的威压,不知是源于森林还是源于其他的什么存在,仿佛有人正看着他。这种被注视的不安,让s级向导毫不怀疑,他如果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甚至可能会被当场破碎掉领域。到了s级以后,直觉都会变得异常准确,感觉越强烈就意味着越危险,s级的哨兵和向导就是靠着这种直觉,才能从一次又一次的高危任务里存活。s级向导用一个禁制领域叫杜槲静音,走到时润声面前,打开领域:“我会使用指引类型的言语,对他没有伤害,也不会形成任何新的暗示。”小缄默者垂着头,安静地一动不动。“只是给他一个允准。”s级向导说:“如果有人强迫他,或者用言语对他进行了暗示和误导,这种言语会解除掉这种倾向。”其他人不知道他在向谁解释,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贸然开口。和杜槲搭档的a级哨兵见杜槲不答话,忙点头道:“这样就够了!这其实是杜队家的缄默者,他最近可能是被人下了什么暗示,总想着要往外跑……”s级向导走过去,拍了下那名小缄默者的肩膀,对他说:“你自由了。”s级向导说:“回家吧。”四周空气悄然波动一瞬。时润声在大狼狗的狂吠声里醒过来。他向后踉跄退了一步,看见那个掉落的小闹钟,立刻扑过去捡。a级哨兵松了口气,正要过去把时润声领过来交给杜槲,那小缄默者却抓住大狼狗的链子,掉头就跑。小缄默者把闹钟擦干净,揣进怀里,沿着来时的路跌跌撞撞跑回去。小小的月亮照着他,他跑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得像是要飞起来。时润声一转眼就没了影子,他抓着银线飞起来,自己钻进了一个银色的麻袋。!

东宫楚腰(穿书)  少年伏龙记  殊途同归  我在王府养团子  烟雨谣  女魔头今日行善了吗  六界守护局  掌门她命中缺金  独上九霄  他是好男人(快穿)  九幽决战:无尽征程  异闻怪妖录  穿书后我和反派有崽了  流放后我帮夫君金榜题名  迎宸:法靈的千年之戀  驯养乖戾小狗后我选择逃避  饲主,贴贴!  杀了天道之子后  女配与男主极限拉扯  豪门后爸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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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动之后我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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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将于78(周四)20章入v,届时万字更新,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一起继续走下去哇下本开我只把你当偶像,收藏一下w岑洛曾经以为只要自己再努力一点,就能够将简慕的心捂热,花了十年,岑洛终于明白简慕没有心。  岑洛性子倔不信邪,每次亲近完都会问简慕爱不爱她。  简慕的声音冷淡,回答却总是完整我不爱你。    26岁生日这天,岑洛当着所有朋友包括简慕的面许了一个生日愿望我希望从来都没有认识过简慕。  岑洛笑脸盈盈望着简慕,期盼能够从她看出一丁点的变化,却只听见她淡淡的声音挺好,祝你愿望成真。    后来,一语成谶,因为一场意外,岑洛的记忆回退到十年前,还没有遇见简慕的时候。  然而,当初那个说祝她愿望成真的人慌了。        后来,简慕亲手做了一桌岑洛喜欢吃的菜,结果谁知道岑洛挑挑拣拣地尝了一口后吐了出来,语气里满是嫌弃虽然说这话不太礼貌,但是简总你的手艺真的太差了,我努力了但是实在咽不下去。  简慕记得很久以前岑洛夸她手艺好,希望能够天天吃上她做的菜。    而且简总,你说我们相爱十年,那你不知道我对胡萝卜过敏吗?  简慕突然明白,自己对岑洛做了什么。        有一天,岑洛翻到自己以前写的日记,上面写着  1简慕不喜欢吃辣,做菜尽量不要加辣。  岑洛疑惑不喜欢吃辣?上个月强拉着自己吃麻辣小龙虾和火锅的人不是简慕吗?  2简慕不喜欢吵闹,在她身边要安静一点。  岑洛不喜欢吵闹?那跟在自己身后去酒吧的人是谁?    10简慕不喜欢我,所以要给她时间和空间。  岑洛不喜欢自己?那这几个月默默跟在自己身后求她回家是什么意思?她很闲吗?      听说我追了你七年你才勉为其难地答应和我在一起,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做,但是我尊重过去自己的选择,仅仅尊重而已,希望以后简总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没有你,我过得很好。  嗯。    阅读指南  1同性可婚背景。  2追妻火葬场,狗血古早失忆梗。  3结局是he。  我只把你当偶像文案颜萱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和自己的偶像在一起,更没想到在一起的两年后自己会脱粉回踩。  顶级爱豆和当代歌后在一起的消息曾经引爆全网,从全网不看好到全民嗑cp,只用了短短两年。  因为一档素人节目,让大众认识了当代歌后宋相思的初恋。  一向骄傲的颜萱这时才明白难怪宋相思和她约会总是盯着她的眼睛出神,像是透过她看另一个人,难怪在一起后宋相思写的歌永远都是和失恋相关,难怪宋相思对她极致温柔却从不说爱。  原来,宋相思心中有她的白月光,而她只是一个替身。  明白这个事实后,颜萱冷静了两天,随后在媒体采访提到宋相思的时候轻轻一笑  已经分手啦,年少不懂事,错把对偶像的崇拜当成了爱情,现在才明白,我对她并不是爱情  突然被分手的宋相思?  广大cp粉?  停更半年的用户宋相思和颜萱今天分手了吗?你们是不是有毛病?    两年前,颜萱和宋相思刚刚被拍恋情的时候就被扒出,早在颜萱刚参加选秀的时候,宋相思就为她打投和拉票送她c位出道,而颜萱更是在高中时候就是宋相思的小粉丝。  颜萱性子机灵从不留人话柄,唯一的逆鳞就是宋相思。在两人分手后,有人故意在她面前说宋相思的坏话试图惹怒她,但是没想到颜萱一改常态,十分认同地点头你骂得对。  爱时热烈勇敢,离开时也同样洒脱。颜萱牢牢将合格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这句话记在心上,于是  分手后聊天软件全部拉黑删除婉拒所有同台表演见面时礼貌疏远。  后来有一天,宋相思参加了一个原本名单上没有她的晚会,只为了见颜萱一面。  有人在后台角落里看见镜头里淡漠的宋相思抱着颜萱低声哀求  求你,和好好吗?  而颜萱却推开了她别这样,我们之间没有爱情不是吗?你把我当替身,我把你当偶像,我们之间,没有爱情。  而且,宋相思,我们说好的,分手后只能当陌生人。  一字一句,将她所有的希望抹杀,分手后宋相思才看清颜萱骨子里的冷漠。  宋相思和颜萱今天和好了吗  第xx天,没有,不过离变仇家快了。...

拒不肯做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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