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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
“28号,28号李欢在吗?”南建安医生诊室门外,实习生拿着最后一个病历本,站在门口叫号。
“在。”沈雅如挨着诊室门口坐着,她等了快两个小时了,听到叫名字时,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是借了朋友的身份证挂的号,他不见她,她只能出此下策。
“赶紧进去吧,你是最后一个了。”实习生把病历本递给她,沈雅如接了,推开诊室的门。
南建安正低头忙碌着,听到关门声头都没抬,直接问:“哪里不舒服?”
沈雅如在他对面坐下来,直接说:“是我。”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南建安怔了怔,整理东西的手突然有点发麻,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到这里来找自己。
“身体不舒服吗?”南建安公事公办,想尽量显得冷淡,并不抬眸看她。
“为什么不见我?”沈雅如开门见山。
“我说过了,我们不合适,分手比较好。”南建安把写着李欢名字的病历本扔进垃圾桶:“你不该占用病人的时间。”
“我们在一起四年,你跟我聊时间,你想分手,不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沈雅如看着南建安,她见过他最热情澎湃的样子,她喜欢看他深情的目光,眼前他的冷漠,让她如坠冰窖。
“不爱了,不喜欢了,厌倦了,想分手不可以吗?”南建安整理好东西,起身说:“你没有生病就回去吧,我还得去病房。”
“我不相信。”沈雅如上前拉住南建安的手,她凑近他的脸:“你说谎就不敢看我,你敢看着我说你不爱我了吗?”
认识八年,相爱四年,他们都很了解彼此。
南建安一只手握紧了拳头,中指抵在手心,微微发疼。他需要这疼痛,让他清醒,让他有勇气面对深情的她。
他站住了,拂开沈雅如的手,直视她的眼睛,微微一笑道:“雅如,你太单纯了,我不面对你,只是不希望你面对不堪的事实,我们在一起四年,我希望保留最好的记忆给你,而不是到最后只剩下怨恨。”
南建安在编一个谎,编一个连自己也无法相信的谎言,却足以瞬间击垮沈雅如的谎言。
“你...”沈雅如看着南建安,手垂了下去。
“我...出轨了。”南建安努力把这四个字说得清晰,有力,因为他不仅要让沈雅如相信,还要让自己相信:“还记得上个月我去临城出差吗,就是那天晚上,我喝了点酒,没有把持住,那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我一直没接,我相信你也有感觉的。”
“你说你手机没电关机了。”沈雅如喉咙干涩,嘴唇微微发抖,她不敢相信这个结果,虽然在南建安提出分手时,她想过千百个理由中也有这个理由,但真正直面这个结果,她发现自己怯懦了。
“我当然得这么说,不然我难道直接说,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吗。”南建安故意把话说得露骨,故意去击溃她的心理防线,她那么单纯,那么相信自己...可只有这样,才能断了她所有的念想。
“提分手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沈雅如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自己爱了四年的这个男人,会做出这样的事,会背叛他们的感情。她下意识地在回避这个结果,她甚至在等他找一个合适的借口,让她原谅他。
“我只是不想给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画上一个污点,和平分手,给对方留点美好的回忆,不是挺好的吗。”南建安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回去吧,结束了。”
他转身欲走,沈雅如突然从背后抱住他:“建安,我知道自己这样很没出息,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停顿了一会,似乎在鼓起勇气,继续说:“我可以原谅你这一次出轨,酒后糊涂,我可以原谅。”
南建安的心狠狠地被刺痛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她爱他会到不要自尊的地步。她曾经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她是她父亲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公主啊,她竟然会不顾自尊地挽回他,原谅他。
我该怎么办?南建安怔在原地,挪不动脚步。有那么一刻他想过放弃,放弃和她分手,和她一起面对往后的种种。可想到沈卫东的那纸协议,想到他会不择手段地拆散他们,他觉得自己不能动摇,长痛不如短痛。
南建安狠心拉开沈雅如的手,转身面对她说:“不止一次,那天是酒后,后来就不是了。我发现我挺喜欢她的,她...”
啪!沈雅如一个巴掌打在南建安的脸上,她没有想到自己不顾自尊的挽回,换来的是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津津乐道。
“南建安,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夕阳从窗户洒进房间,给屋子踱上一层金色。
南建安父女俩沉浸在回忆的漩涡里,南意如的手机响了很久,她才反应过来。
看到是左柯,南意如看了一眼父亲,后者只是呆若木鸡的坐着,似乎还没有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南意如走到窗户前,推开窗户,夕阳没有阻挡地洒在身上。
“你在哪?”电话刚接通,左柯略带焦急的声音传过来。
“在我爸家。”南意如感觉出他语气不对,如实相告。
“你不要出门,我马上过来。”
“怎么了?”南意如看了一眼时间,和爸爸聊了这么久,已经快五点了,要送爸爸回医院了:“有什么事吗,我们等下要出去。”
“小区门口有很多记者,你们直接出去,会撞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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