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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以后不必跪（第1页）

宣政殿。

“朕记得，沈家出了个文状元。”

霍斯景拿起案上的卷轴，才想起这时候正是科举考试放榜的日子。这状元怪就怪在是沈家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沈子青。上辈子他就对此感到惊异，专门命人去查过。真论起来，沈子青在沈家的日子也不比沈卿岁好上多少，还因为他是个男孩，沈家嫡子沈子钰没少整他。

但沈子青再怎么说也是沈家的人，沈长林作为沈家家主，哪个儿子有出息，他面上也跟着沾光。

“是，他是沈家庶子沈长青。宫人们已经开始筹备秋日宴，到时......”

德胜是想问沈卿岁要不要随行，但见霍斯景神色不好，只说了一半，剩下的等霍斯景想说什么，他便顺着说什么。

“京中贵女，尚未婚配的，今日戌时之前整理出来。”

“是。”

他人不在金宸殿，魂却留在金宸殿。

德胜伺候在一边不敢抬头直视圣颜，可余光瞥到向来专心致志处理公务的霍斯景频频抬头，浮躁的小动作不断，他也难免好奇。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哟呵，霍斯景时不时抬眸观望的地方，不就是金宸殿吗。

想到这里，德胜差点笑出声。

“德胜。”

霍斯景何等敏锐的人，德胜这点小动作还瞒不过他。他语气冷厉地警告一句，半是害羞半是佯装不在意地继续批阅奏折。

要他说，自昨日霍斯景打了个盹后，不仅对沈卿岁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待他们下人的脾气也好了不少。

“她有吃东西吗？”

依旧放心不下。

“回陛下，娘娘身边没人，奴才也不知。”

霍斯景闻言，一路轻功飞快地来到金宸殿一侧的窗前。

金宸殿是离宣政殿最近的宫殿。两处即便是步行也只需要十分钟，霍斯景这一去，连一分钟都用不到。

看看，方才还放心把沈卿岁一个人丢在殿内，不到一个时辰，就屁颠屁颠地去看人了。

到了金宸殿，霍斯景却不进去，只站在窗外，像暗处的流浪狗，窥探别人的幸福。

沈卿岁瘦小的身影只占了床的一小块儿。她把自己缩在床脚，尽可能不沾染更多的空间。霍斯景临走前叮嘱过她要好好躺着，她也不敢下床，伤处上了药没那么疼了，可脑袋昏昏沉沉，不知是病好的后遗症，还是饿的。

一旁的吃食她更是动也不敢动，生怕不知什么时候外头就会来人检查东西有没有缺斤少两，再狠狠罚她一顿。

他受不了了，大步流星从正门走进殿内，预判到沈卿岁要行礼，像一阵风一般瞬移到沈卿岁身边，把人圈住。

“怎么不吃东西呢？”

她做什么都行，唯独不吃这一点，他不能惯着。若两人是和睦相处的夫妻，这话听上去就是温柔的担忧；但沈卿岁怕他怕得要死，这言语听上去就成责问了。她不知如何辩解，又怕说错话，只低头，忍着泪水。

“是不是凉了？”霍斯景替她找了借口，但小姑娘不以为这是在给她台阶下。她摇着头，霍斯景见她一直没抬头，觉出不对劲来。大手扣住沈卿岁的下巴一抬，果然哭了，“怎么哭了？”

怎么怕他怕成这样？

内侍们因为他的喜怒无常、残暴冷血怕他，可发现到他的转变后在他面前都变得轻松了些。但沈卿岁还是原样，甚至更怕他了。

“今天把这一碗粥喝完，可不可以？”

他换了种命令的口吻。

见效极快。

沈卿岁忙不迭张开嘴，任他投喂。

“烫不烫？”

他自己尝了一口，觉得还好。但以防万一，霍斯景还是吹了吹，送进沈卿岁的口中后又问：“凉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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