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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被孤立的角落（第1页）

晨雾笼罩着三中的操场，陈默抱着作业本穿过走廊，校服口袋里的玉佩沉甸甸的。经过初二（3）班时，几个男生突然哄笑起来，有人指着他大喊：“看！会放火的穷鬼来了！”作业本哗啦啦散落一地，他弯腰捡拾时，看见其中一张试卷上被人用红笔写满“怪物”。

教室里的气氛像块冻硬的馒头。早自习时，林小羽欲言又止，最后默默把自己的错题本推过来——这是半个月来她第一次主动说话。陈默翻开本子，夹着的便利贴上画着个小火苗，旁边写着：“我相信你不是怪物。”

第三节课间，陈默在洗手间听见隔间里的对话：“张昊说他昨晚在便利店让货架飞起来了，跟电影里的变种人似的。”“嘘，班主任说了，谁跟他说话就记过——”水滴滴在瓷砖上，他望着镜子里自己发青的眼下，突然发现瞳孔边缘有极细的金纹，像玉佩裂痕的倒影。

午餐时间，食堂阿姨多给了他半勺白菜，却在递餐盘时避开他的手。陈默坐在角落，啃着冷馒头，看见张昊和几个男生坐在斜对角，用手机对着他拍摄。镜头闪过的瞬间，他听见玉佩发出几乎不可闻的蜂鸣——那是玄门商会追踪符的频率。

放学铃响时，林老师叫住他：“你母亲打电话说，你父亲病情加重，需要转院。”递给她的请假条上，公章的位置竟有淡淡的符文，与张昊鞋底的槐树叶纹同源。陈默接过纸条，指尖触到老师掌心的老茧，形状与玄门商会玉简上的握痕一致。

出租屋里，父亲的咳嗽声像破风箱。母亲正在整理蛇皮袋，露出里面半块刻着符文的青砖——那是昨晚陈默从墙根撬下的灵眼封印。“小默，今晚你守着你爸，我去医院办手续。”母亲把伞塞给他，伞骨上的铁丝已被灵力染成淡金，“遇到危险，就喊‘太虚’。”

夜幕降临，陈默跪在父亲床前，用温水擦拭他掌心的疤痕。按照《太虚观入门诀》，他试着将灵力注入疤痕，砖青色的符文竟在父亲皮肤下亮起，与墙根的青砖遥相呼应。忽然，窗外传来瓦片碎裂声，三道黑影翻进院子，鞋底的槐树叶纹在月光下泛着红光。

“护阵！”陈默想起母亲的话，抓起父亲的工牌、母亲的针线盒，还有自己的校服，在床前摆成三角。工牌上的“宏达建筑”logo突然扭曲，化作“太”字符文；针线盒里的顶针飞出，悬在中央，映出母亲缝补校服时的画面——每一针都带着“平安”的念力。

黑影撞开木门的瞬间，校服突然膨胀，布料上的补丁化作护罩，将病床笼罩其中。为首的西装男冷笑：“区区凡人护阵——”他手中的玉简红光暴涨，却在触碰到护罩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声响，护罩上浮现出母亲缝的“平安”二字，每个笔画都带着厨房熬药时的烟火气。

“破！”西装男咬破指尖，血滴在玉简上。陈默感觉胸口剧痛，玉佩的裂痕又深了一分。危急时刻，他想起早上林小羽的便利贴，想起母亲熬药时的背影，想起父亲在工地扛砖的模样——心火突然在丹田炸开，护罩猛地扩张，将三个黑影掀翻在地。

“走！”西装男爬起来，眼中闪过忌惮，“这小子的护阵带着凡人气，我们的术法被克——”他们翻出院墙时，陈默看见其中一人掉落的玉简，上面刻着父亲的生辰八字，还有“灵眼在床底”的小字。

出租屋恢复寂静，陈默瘫坐在地，看见父亲枕边的搪瓷缸里，水面倒映着天花板的霉斑，竟组成了古巷的地形图。他摸出《太虚观入门诀》，发现刚才的护阵正是口诀里的“家宅安灵阵”，阵眼需用“至亲之物，念力为引”。

深夜，母亲回来时，看见床前散落的工牌与针线，眼中闪过惊讶。她蹲下身，握住陈默冰凉的手：“小默，你知道为什么玄门商会一直找不到灵眼吗？”她掀开床垫，露出下面的青砖，砖面上刻着小小的出租屋图案，“因为灵脉认主，而你的心，就是这灵眼的钥匙。”

陈默望着母亲鬓角的白发，突然发现那里有片淡金的光斑，与玉佩裂痕处的光芒相同。他想起白天在学校被孤立时，林小羽偷偷递来的错题本，想起便利店店长塞给他的调料包——原来所谓的凡人气，就是这些藏在生活褶皱里的温暖，是每个凡人彼此支撑的执念。

第二天清晨，陈默站在教室门口，校服上的“平安”刺绣在晨光中微微发亮。他看见林小羽正对着窗户发呆，玻璃上凝着水汽，她用手指画了个小火苗，旁边写着“等你”。

“陈默！”张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你昨晚是不是对我爸的人做了什么？他今早起来，掌心的符文全褪了——”他盯着陈默的胸口，眼中闪过恐惧与不甘，“你到底是人还是——”

“我是凡人。”陈默打断他，声音平静却坚定，“但凡人也有要守护的东西。”他走过张昊身边，校服口袋里的玉佩轻轻震动，像是在回应他的誓言。路过公告栏时，他看见新贴的助学金名单，自己的名字排在首位，旁边盖着的公章，不知何时变成了太虚观的道印。

教室的阳光里，陈默翻开笔记本，在“4月19日”写下：“家宅安灵阵成功，阵眼是父亲的工牌、母亲的顶针、我的校服。张昊的父亲是玄门商会执事，林老师的纹身是追踪符。灵脉认主的条件，是心里装着要守护的人。”

最后，他画了个小小的火苗，旁边写着：“被孤立的时候，就把这些温暖收进心里，炼成心火。”窗外，老槐树的枝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而在城市的另一端，玄门商会总部，张昊的父亲盯着监控里的出租屋，眼中闪过阴鸷：“原来如此，灵眼藏在凡人的执念里——”

他翻开一本泛黄的账本，上面记载着二十年前的古巷之战，其中一页画着个襁褓中的婴儿，胸口的玉佩与陈默的一模一样。账本边缘，有人用红笔写着：“斩草须除根，莫待火燎原。”

（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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