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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决裂(第1页)

程佳禾曾经亲眼见过陈澈伤痛欲绝的样子,只是那一次,她发誓,再也不愿看到他流泪的眼睛。

那天外面下着大雨,陈澈独自淋着雨从学校一路走了回来,回到房间,他静静地伫立在落地窗前,眼睫和发梢还沾着晶莹的水珠,被雨水淋湿的白色上衣紧紧贴在他那瘦弱的身躯上,勾勒出他略显单薄的身形。窗外,狂风肆意,密集的雨滴胡乱地拍打在偌大的落地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此时此刻,姑姑和姑父都不在家,程佳禾担心他,所以跟着他上了楼,她轻轻推开门,屋内的空气弥漫着压抑与悲伤,陈澈听到声响,缓缓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她,眸光微暗,神色平淡至极。

他的身影像是被笼罩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消沉,程佳禾下意识地想上前安慰他,刚抬脚,他却后退一步。他紧紧地盯着程佳禾,随后伸手去解西裤的皮带。

程佳禾不解地看着他。

直到那条黑色的西裤从陈澈的腿上褪去,程佳禾的目光瞬间被他大腿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所吸引,她彻底地看清楚了他不愿被提起的心结,陈澈的左腿,从大腿根部至膝盖处的皮肤没有一块是完整的,褶皱的皮肤有几处像褪色一般泛着白。他仔细地观察着程佳禾细微变化的表情,以及那微皱的眉头,缓缓开口:“你也害怕吗?”

程佳禾抬眼看他,心中五味杂陈,所有安慰的话语却被哽在喉咙深处。

“程佳禾,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和他们不一样。”他的语气充满了无奈与自嘲,一边慢慢悠悠地穿上裤子,一边朝程佳禾缓缓走来,嘴里还发出一阵干涩的、自嘲的轻笑:“她说,她爱我,所以会爱我的一切,既爱我的好,也爱我的坏,既爱我的光鲜的表面,也爱我丑陋的疤痕,可是有一天,当我真正将这样可怕的疤痕完整的展现给她时,她却退缩了,到最后,我的真诚,都成为了刺向我的利剑,我也幻想过,终会有人接受我的不完美,可是你也看到了,每一次的结果都在击碎我那缥缈的幻想。”

他的眼神中透露着深深的绝望:“所以程佳禾,你也别再给我希望了。”

程佳禾站在原地,顿了顿,随即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陈澈神色一顿,然后自嘲一笑:所以程佳禾,我早就该知道,你也一样。

然而,程佳禾并没有离开,她关上房门,从房间内上了锁,然后缓缓转身看向陈澈:“陈澈,我和他们不一样,我绝不会伤害你。”她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坚定。

话音刚落,陈澈还没反应过来,程佳禾的吻已经堵上了他的嘴唇,她踮起脚尖,左手掰开陈澈的右手,与他十指相扣,右手挽上他的脖子。他睁着眼睛一脸错愕地看着程佳禾,被她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措手不及,程佳禾此刻的思维一片空白,握着陈澈的左手紧了又紧,仿佛想通过这样的方式给予他安慰与力量。

陈澈感受到了她的慌乱,眼神逐渐变得柔和,伸手抚上了她的腰身,变客为主,缓缓移动脚步,将她带到书桌前,一只手将她提溜起来,让她稳稳坐上书桌。程佳禾手上的力量突然变弱,身体开始有些瘫软,陈澈意识到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心中一惊,立刻松开了她。此时,昏暗的空间内,窗外微弱的月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在程佳禾红润的脸颊上。陈澈安静地看着她,她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回去吧。”

她伸手抓住陈澈的衣角,诺诺地说道:“陈澈,你别拒绝我。”

深夜,万籁俱寂,窗外的瓢泼大雨依旧下个不停,陈澈怀里的程佳禾还未入睡,她看着窗外瓢泼的大雨,思绪如乱麻,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陈澈永远都不会知道,是她找到夏芙的那个有钱的前男友,在他们的精心策划下,夏芙原形毕露,再一次背叛了陈澈。

她想,就让这个秘密,永远地,消失在这个雨夜。

转眼间,春节过完,陈澈就要回学校进行培训了。元宵节过后,启辰中学的高中部也要开学了,陈澈特意请假回来,送程佳禾去学校报道。

车上,程佳禾率先打破了沉默,侧头看向陈澈:“这次送我回学校,没有别的目的吧?”

他转头看了眼副驾驶的程佳禾,微微抿唇:“想见你,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别的目的?”

“没什么。”程佳禾轻轻应了一声,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他低笑一声,伸手揉了揉程佳禾的脑袋。

“哎呀,你好好开车。”

“好好学习,周末我接你出去玩。”

“好。”

高三的那段时光,无疑是程佳禾最快乐的时光。她可以心无杂念地坐在教室里面学习知识,憧憬着考进理想的大学,也憧憬着她和陈澈的未来。

只不过,那样的时光,仅仅只维持了几个月。

周六下午,程佳禾早早地来到和陈澈约定好的地方,等着他来接自己。以往,他总是会提前到达,从来不会让她多等一秒。可是今天,却晚了半个小时。

终于,陈澈的车来了,程佳禾快步上前,笑着打开副驾驶的门,刚想开口,却瞥见了坐在车后座的姑姑程雪琴,看着姑姑严肃的表情,程佳禾的笑脸突然僵住。

“姑姑。”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疑惑。

“你先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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