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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潋沉默了一会儿,眼神中划过一丝迷茫,“我也不知道……什么才是自由,这个地方只有鲜血、厮杀、掠夺……大概只有外面的人才能体会到所谓的自由吧。”
两人暂且安静了一会儿,郁行观察已经有人悄悄离开了,看来楚人玉已经将消息告诉了元徵,大家应该已经收到转移的命令了,但要所有人都离开,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
这时却听白潋又道:“但是你带我离开了这里,所以自由的味道,大概我是知道的。”
郁行一顿,看向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男子,恍惚在他身上,看见了一个矮小柔弱的少年身影,那个少年面目不清,但郁行还是记得他有一双十分动人的眼睛,魅魔,天生就是惹人怜爱的存在,只是现在的白潋,却看不见那点怜爱的影子了。
郁行微带嘲弄道:“想不到你还记得是我带你离开这里的,我以为这些微不起眼的往事早已被你忘在脑后了。”
“怎么会忘记,”白潋闭目叹息一声,“那个时候也同现在一样,下着血雨——这里永远都一样的色调,万年不变,但外面不一样,有春花秋月,有人来人往,那段时光,真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粘稠的血液从他脸上滑落,分不清是他脸上的血液还是下的血雨。
“但是——你为什么要抛弃了我?”
血雨渐渐变大了,郁行身上的灵气将雨蒸发成红色的雾气,而白潋没有遮挡,看起来就像从血海里爬出的恶鬼一样恐怖,郁行从他身上看见的少年身影慢慢消失了。
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郁行的眼神无声地回应着他,难道要说是因为他们本就是异族,无法相
容?还是要说是因为白潋做得太过,触犯了他的底线,所以才要分开?即使真的解释清楚了,过去的时光还能倒流吗?死去的人还能复生吗?如今想要再解释一二,都会觉得疲惫,那就不必说了吧。
郁行摇了摇头,从远处看来,已经看不见一个修士的身影了,看来,所有人都撤退了吧。
“你我之间大概不该相见,倒可免了这许多周折。”
白潋大吼:“你是后悔了吗?!你是不是后悔救了我?是不是恨不得从来没有见过我?是不是?!”
那连续几个“是不是”,仿佛是从他的血肉中迸出的话,说完这几句话,白潋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口中涌出的血沫很快与雨水混在一起流下。
但那目光依旧死死钉在郁行身上,仿佛要将答案从他身上剜出来似的。
郁行缓缓升起,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白潋,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没有说,后悔吗?他也不知道,这个答案,大概永远也无法给出来了。
郁行上升在血海的上空,从这个角度,白潋已经变成了看不见的蝼蚁,他闭上眼,联系到系统:【可以结束这个世界了,准备穿越吧。】
系统:【宿主下定决心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等会我会将自己的灵力抽个七七八八,再加上给你的两成能量,估计也差不多身死道消了,就算想撑着不死,也撑不了太久了,况且……我在这个世界也呆腻了。】
郁行眼神里透露着说不出的疲惫,他也懒得跟这个不通人情的系统瞎掰扯,直接让系统去做准备,干脆打发系统滚蛋。
很快,系统的提示音传来:【一个小时后转移,转移地点:随机。】
郁行很久之前还会纠缠这个“随机”地点太过敷衍,现在已经不想搭理了,点点头,道:【行,我知道了。】
感觉到系统的蠢蠢欲动,郁行又一句:【再废话我就不走了。】
系统立即闭嘴,安静消失。
只剩一个小时了,郁行的衣角被风吹起,他闭上眼,此处世界发生的一切一幕幕从他眼前划过,都说人死后,身前的一切都会像走马灯一样重播,如今看来,他也是大限将至了。
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不必一个人担起这个重担,但他现在想,而且很想,郁行觉得自己很需要换个地方换个世界,因为现在他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了,被那些沉重的感情沉重的人事,他也许也只是个普通人,没那么大的心胸容纳一切,所以,就让他来结束这一切,了结这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郁行:神罗天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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