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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坦诚（第1页）

悠然将她领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打了盆水让她洗漱，梨儿听话洗漱时，悠然便打开了自己的衣柜，翻找着梨儿能穿的衣服。

梨儿偷偷瞥了一眼，一水儿的绿色，样式却都大差不差。

以前梨儿是爱穿红色的，乞丐爷爷为她捡了好些别人不要的碎布，拼成了两套换洗的衣服给她。婴孩时期的衣物还好拼些，待到长大些，拼上十几块布也拼不出来一件完整的上衣，爷爷便去有钱人家捡上些别人打包不要的旧衣物。本来这些有钱人家淘汰下来的衣服也都是顶漂亮的，可爷爷怕梨儿穿着不合身，还是在一天的乞讨结束后点灯熬夜为她修改。好在梨儿五六岁时起自己也学会了如何粗陋地制成一件简单的外衫，倒让爷爷省心了许多。

“你来。”悠然手里提着衣服，拽着梨儿的胳膊让她站端正些，接着就拿起几套衣服在她身上比对，“就它们俩吧。”说着就准备把那两套挑出来的衣服打包出来铺在床上，叠叠好。

“等等，悠然。我看她们都穿黄色的衣服，我跟你穿一样的，是不是不太好啊，我刚来府里，大家也都不太喜欢我……”梨儿隐隐有些担心。

“怕什么？不一样的。”悠然摆摆手道，“这件丑多了，我不想要，刚好给你了。”

“……”

“就这么定下了，这两件你都拿走，能有个换洗的。”悠然回头看着梨儿那一脸别扭地表情：“怎么？不喜欢丑衣服？”

“没有，它很好了。”

“是啊，很好了，知足吧。一会我就让娘给你安排新的房间，就住我旁边吧，我院里还有一间小点儿的房间，收拾收拾也能住，总比你跟她们住一间受欺负的好。”说着悠然抓着梨儿的肩膀，带她到了床边，一把按下去，转身又自己出了门，剩下梨儿一个人被独自锁在了里面。

梨儿被关在里面正纳闷，准备喊悠然，就听见门外悠然正用自己的大嗓门吩咐底下的丫头给自己准备洗澡水。

梨儿安下心来，怕脏衣服弄污了悠然的床榻，便下床蹲了下去靠着床柱坐在地上，等待着。

没多久悠然就回来了，看见梨儿坐在地上乖乖等她的样子，叹了口气：“我就不喜欢有人总一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模样，看你也不是什么蠢人，遇到事情就不会用你的脑子去讨巧，去化解吗？真不知道你演的什么戏。”又看看梨儿皱着眉噘着嘴那副愧疚得要死的样子，上下打量打量她那一身破衣裳，觉得确实怪可怜，便悠悠解释道：“那什么，其实刚刚锁你是害怕我不在她们找你的事，再把你拽出来欺负了。”说着她招呼人把洗浴用的东西都准备好，然后自己抱着胳膊盘着腿坐在床上，睁大眼睛监督着梨儿：“洗吧。”

悠然话一出口，梨儿就红透了脸：“就……这样洗吗？你，看着我洗？”她第一次被陌生女孩子安排在人面前洗澡，虽不知道是对是错，总是有些别扭的。

“你洗澡，我不能看？”悠然思考了一下，：“嗯……那你是还缺什么？”她仍然不解，探个头好奇地问。

“嗯……也，没什么，我只是第一次这么洗……”梨儿想，原来大家在外面都是这么跟朋友相处的，自己也没什么朋友，不知道都该怎么处，属实是自己少见多怪，让人看笑话了。

“怎么了？这还害怕啊？她们进不来，你安心洗你的，听我的话。”

“嗯，我知道了。”梨儿害羞，背过身去了，把脖子以下全都淹没在浴盆里，就露了个头，洗洗搓搓的工作全都在水下进行，边洗边回头观察，整套动作还是进行得比较困难的。

梨儿感受着来自后方的审视，浑身不自在，感觉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可悠然从背后看着她刚好露出来的两个红红的小耳朵，却觉得甚是好笑，便撑起个下巴，当个宠物的现眼演出似的观赏着。

就这样，梨儿在悠然全神贯注的眼神中把自己洗得白白净净的。

……

梨儿洗完了澡，马上就换上了悠然准备的干净衣服，虽然这身衣服不像以往穿得那么“颜色繁多，样式复杂”，它很简单，还很素，但因为二人年龄虽相差两岁身材却差得不多，再加上悠然这份难得的心意，这身衣服穿上还是让梨儿感到舒适又合身的。她想，绿色也不错嘛。

“谢谢你悠然，我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合身的衣服，真的很感激，你帮了我很多，我一定都记得。”

“记得就好，别忘了报答我啊，虽然可能你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出息。呵呵，我先找我娘准备你的房间去。你嘛，把自己的头发梳好，梳妆台上的青色盒子里有些简单的小花，都是丫头们该戴的，你拿去用。旁边金边绿色盒子里的可别动啊，那里面装的都是我最喜欢的！”悠然边说边往外走，竟差点绊了一跤。

梨儿偷笑，又转身坐在了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是干净了许多，可回头想想刚才瞧见的丫头们梳得统一的发束，自己并不会梳，看来还得悠然回来教教自己才行。

打开悠然提到的两个盒子，一边是一些粉的黄的小绒花，一边绿色的盒子里却是墨绿色的金丝琉璃簪花和一对品质上乘的红宝石耳坠。梨儿惊讶悠然只是一个丫头，怎么能有这么好的料子做成的首饰。她听悠然的话，没有碰，隔着盒子欣赏完后就小心翼翼地合上放好了。

“喂，那谁！快出来！”梨儿快步跑到门口一看，原来是悠然带着人弄来了一些简单的家具，一些人手忙脚乱得正抬着桌椅板凳往院里的小房间里挪呢。

“好快啊，悠然。”

“快是快，就是讨不来点好的。唉，毕竟我娘只是个管家婆，不是这府里的夫人，弄不来那些新一些的物件了，你先凑合用吧，以后府里淘汰下来新一点的再给你换啊。”

悠然说着抬头看了一眼梨儿，收回了眼神后又带着惊讶马上看了回去：“你这梳得什么头发啊？歪歪扭扭！我还以为你来的时候头发歪的厉害是因为被那些蠢货欺负的，没想到你本身就是这个水平啊？”

“我……从小就这么梳头发的。”

悠然嫌弃地说了她一通，责问她作为女孩子怎么连自己的头发也梳不好，可说来说去，她还是那个抿嘴低头的委屈样子。她也拿她没办法，说明日晨起会教她梳妆，便招呼人接着搬东西，不过这嘴里还是没放过梨儿。责问改成了笑闹，一直笑话她个没完。

梨儿看悠然忙进忙出地指挥人，嘴里却还不停。屋外刚说完一句，再接下一句的时候人就已经在屋里了，想必也只能紧着自己说，顾不上去听别人的回话了。就笑笑，没搭她的茬，自己也下去帮忙去了。

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为自己如此奔忙，这样，她们能不能算是朋友了呢？梨儿回头望着悠然忙碌的身影如此想着。

也许这就是收获一个新朋友的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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