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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第1页）

章老将军摸了摸胡子，把这桩买卖敲定了：“让他在过冬前送十斤消石过来，翻了年他就自个想办法找大黄去，把外疮药先搞出来，本将这里可没有多余的人手给他搞这个。”

“至于粮食，本将也不贪他便宜，按一兑三的比例给他，他能从本将这里换多少粮食去，就看他本事了。”

“将军豪爽。”章将军雷厉的作风明显出乎张常的意料，从质疑到定价都没过半盏茶的时间就敲定住，实在打乱了张常的节奏。

这比姜琦当初吩咐的少了一些，这会定了比例，他也不好跟这么个手握大军的将军在武场里讨价还价。

撇了一眼旁边拿着长刀的兵，张常抬手回礼，试图能在有限的范围能争取一点别的：“能有将军实在是榆县百姓之幸，只是硝石难得，草民可否请将军再匀点菜蔬？”

来的路上张常就发现在营地角落里堆了些许菜蔬，琢磨着或许能换出点菜来。粮和菜在荒年都是等同要紧的东西，可这会榆县在全力预备过冬的粮，实在拿不出多的菜来，若是能和军队这里换一些，也算不得太亏。

“些许小事，只要不过一兑三，剩下你同军需官谈去。”章将军倒不在意这种事，小皇帝看重军事，粮饷菜肉对他们从来不是什么缺乏的东西。

姜琦这会还不知道张常给她在军营里换了不少的菜蔬，如今榆县已经大概步入了正轨。城外的良田有了曲辕犁，再加上劳动刺激，良田的开垦远比预估出来的多。

城里的房子也大多修了个雏形出来，封顶的时候，姜琦还试着把一个屋子的火墙烧了起来，虽然材料不怎么好，烧了一个多时辰才让屋子有了点热度。

“烧的时间太久了”姜琦皱着眉问身后的匠人：“这会才刚处暑就要烧这么久才暖和，柴火消耗不起，我先前叫你们烧制木炭进行的怎么样了？”

出了火墙的主意，姜琦就琢磨着怎么搞定燃料的问题了，虽然说城里城外烂木头多的是，但柴禾燃烧所能维持的温度明显在她已知的燃料里时间段最短。

要是有煤就好了，姜琦无奈地叹了口气。榆县出现煤矿的可能性却非常小，煤矿的生成最少也得要大量植物在沼泽等环境堆积，可榆县明明不远处的山里就有个堆积到表层的高温硫质环境才能形成的硫磺矿。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生成环境八成是指望不来了，就目前看，榆县多矿石，怎么偏偏最有用的煤矿没影子，留下个硫磺矿干什么，做火药吗？得了吧，她哪来的钱和人命去配比火药，做出来又能做什么，又不能拿去打仗，上供皇帝谁晓得后续会是咋样的潘多拉盒子。

顶多给她用来当个农药杀虫剂用用了。

但想到榆县外面那个盐碱地跟前世知识不符合的析出质量和速度，姜琦还是怀抱着说不定能找到的想法分出几个人去硫磺矿附近找，但到现在没听到什么好消息。

那就只能搞炭了，但问题是，榆县的烂木头城里城外都很多，但符合烧制木炭的硬木眼瞧着是不够他们撑过立冬的。

姜琦这会只能硬着头皮，把死马当活马，用那些硬度不够的木头也拿出来先试试，看看能不能烧出炭来，哪怕比柴禾多燃烧一个时辰也行。

“正要回大人的话。”负责火墙的乡老颤颤巍巍地行了个礼，原先了无生气的眼睛里透着喜气：“托大人的洪福，这会烧屋头烧的就是炭，原先得一捆柴禾才行，这会用半捆就能烧了不久。”

姜琦点点头，她从不曾小觑这些古代底层百姓的智慧，榆县的百姓靠山吃山，原本就已经有了对木燃烧去水分，形成炭会延长发热时间的概念，姜琦只是略微点拨，木炭的烧制基本成型。

挑开帘子，姜琦笑着对屋外的百姓们点头示意：“乡亲们做的不错，想来今年大伙能过个暖冬。”

“成了成了，俺们成了！”

屋头外站着的是修建房屋的妇人们，听着这消息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一个个都哭着抹着眼泪，更甚者哀伤到不能自已，跌坐在地上。

“要是早些，早些能有大人，俺小娃儿就不用冻死了。”

“俺娘也能活了，要不是俺娘为了给俺们省稻草，俺娘也还能活啊。”跪着跌坐在地上的妇人年纪轻轻，趴在地上泣不成声。

榆县能拿得出手的壮年都打发去开荒了，修建房屋的大都是这些瘦弱的妇人，她们是眼看着这带火墙的屋子建起来的，自然也晓得这屋子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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