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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第1页）

2013年，山城的夏天。

南方的天气闷热，哪怕已经八月末，天地之间仍像蒸炉一样。

徐令白一大早便起床，到父母的早点铺帮忙。早上六七点钟的光景，大街上人来人往，上班族赶着上班，早饭大多在外面的早点铺上解决。

正是最忙的时候，徐令白系着围裙，头发挽起来，在餐桌和灶台两边来回穿梭。

他们家的铺子，里面的后厨占了很大空间，所以只能放下两三张桌子，外面又支了好几张桌子，大多数顾客选择到外面去吃。

“老板，来两份牛肉肠粉，两碗艇仔粥。”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带着孩子在外面喊着。

“好勒。”徐爸响亮地应了一声。

他将米浆和淀粉混合后的液状物摊在托盘上，然后放入牛肉，鸡蛋，玉米粒，切成段的小葱，放在蒸炉里大火蒸三十秒。

出锅后，将肠粉淋上一点酱油，呈在盘子里。

“令白，把肠粉给客人端过去。”他吩咐道。

正在盛粥的徐令白应了一声，然后将粥和肠粉放在托盘上，平稳地端到餐桌上。

“您的餐好了。”她说道。

“好，放那吧。”

徐令白转身欲走，看见秦奶奶开着车经过，视线向这边扫来。她还来不及反应，就看见徐妈热情地迎了出去。

“秦婶，还没吃饭呢吧。我给你留了玉米饼和艇仔粥，还是老样子。”

秦奶奶七十多岁的人了，却很时髦，不光在吃穿上讲究，很多对老年人来说新奇的东西也敢尝试。她几年前学开车，现在车技比一些年轻人还好。

“麻烦你了，小娟。”秦奶奶笑眯眯地，很和气的样子。“我外孙今天上午到，我得去接他。”

“那孩子学籍转过来了吗？”徐妈早听秦奶奶说，自己的外孙要过来上学了，没想到等到快开学了才过来。

“他是借读生，到高考的时候再回帝城。”秦奶奶说。

秦奶奶唯一的女儿嫁到帝城了，对方是家世显赫的富二代，本人也有才华又肯努力，街坊邻居都说秦奶奶的女儿十指不沾阳春水，天生的富贵命。

至于为何外孙放弃一线城市的教育资源，来到这三线城市读书，徐妈没有接着问下去，毕竟他们一家还租着秦奶奶的房子，没必要打听别人不想说的家事。

徐令白在早点铺忙到九点多，眼看太阳越来越毒，顾客越来越少，她告诉徐妈，自己要和同学聚会，中午不回家吃了。

后厨的木质抽屉，因为常年浸在油烟中，枣红色的外皮包了一层浆，绿色的锁扣摇摇欲坠。

徐妈从抽屉里拿出一些零钱给她，叮嘱她不要全让别人出钱，自己该花钱的时候要大方。

徐令白接过钱，应了一声好。她脱掉围裙，骑着停在店铺外的自行车，晃晃悠悠地前往目的地。

山城，城如其名，到处都是山。哪怕市区，也被群山环绕，一段平坦的路往往不长，当地居民都把爬坡和爬楼梯当成日常锻炼。

徐令白骑车速度有些快，前方的下坡路出现时一点防备都没有。她将刹车拉到底，听到轮胎磨地时尖锐的声响。

一个俯冲，车速不受控制地快起来。快到坡底的时候，车子向前栽倒，瞬间摔倒在地。

徐令白穿着清凉，以区区肉体凡胎磕在逐渐升温的水泥路上，疼得龇牙咧嘴。

她屈起双腿，尝试站起来，然后瞥到自己膝盖已经磕破了，密集细小的小血珠渗出来。

八月里的大热天，她身上又热又疼。幸亏约好的奶茶店就在不远处，她坚持着走了几步路，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到陈菁和赵云云那一桌。

“小白，你腿怎么了？”陈菁首先发问。

“刚才摔了一跤，骑车骑太猛了。”徐令白解释说。

身旁的赵云云很贴心，帮她要了一杯加了很多冰的柠檬水，用来冷敷伤口。

“明天就要开学了，你这摔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是啊，就咱学校那小陡坡，爬上爬下能累死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徐令白看着两个损友，想起高中部那感人的地势，不觉有些发愁。

“诶，分班名单下来了。我在九班，你们呢？”赵云云问她们。

“我在十班。”陈菁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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