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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东宫后,南香坐过不少凳子,还是头一回坐在了书案前的凳子上,面前雪白的宣纸白得像冬日里的雪,晃得她眼前发昏。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边上展开的佛经,上面南香一个字也不认识,她装模作样的翻了翻,发现她其实还认得几个字。
比如——“南”。
她的南字在佛经中经常出现,香字倒是少有,南香拿起笔,笔头戳了戳自己的额头,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南香知道正确的拿笔方式。
但也仅限于此。
明明她也是“读”过几封家书的南香姑娘,为什么佛经上的经文长得如此复杂呢?
周围的三人已经开始抄了,为了保住自己的二两银子,南香老老实实地提笔沾墨,低头照着佛经抄写。
笔墨纸砚价格昂贵,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更别提像她之前那样的小宫女,南香费劲地拿起笔,手中的这支笔一看便知价格不菲,在她的手中却不听使唤。
笔杆很硬,笔头却软得不像话,沾墨的时候汇聚在一起,一到了纸上顷刻间散开,留下歪歪扭扭的墨迹。
南香:“……”
原来写字竟有这么难,怪不得民间村子里能出个秀才,便已经是惊为天人。
南香埋头照着佛经抄写,越抄越沮丧,原来写字跟做菜不一样,做菜越做越好吃,而写字越写越难看。
除了那个“南”字,别的字不堪入目。
虽然心头已经在担忧自己的银子即将飞了,但南香仍旧恭恭敬敬将佛经抄写了一遍。
——当太子殿下的奴婢可真不容易!
太子殿下早在她们四人抄写佛经的时候出去了。
日落时分回来,小太监向他递上了一沓布满墨迹的白纸,李骁坐在榻上翻开。
第一份是瑶书抄的佛经,中规中矩,无甚出彩;第二份是华盈的,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第三份是景玉的,这一手书法竟隐隐有些风骨在;第四份是南香的……
瞧见手上这一份“佳作”,李骁抿着薄唇,眼尾上扬,险些没笑出声。
他又多看了两眼,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丫头吧,字丑到一定境界,却偏偏还认真地很,一个字一个字写得密密麻麻,舍不得在白纸上留下任何空隙,愣是要把整张纸都填满。
李骁翻完了她抄写的所有经文,心想也是难为这丫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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