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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游城1（第1页）

第二日一早林青山就带着一家人出门了。他们要去县城，须得早点出门。却不想“更有早行人”，洪秀才夫妻已经在村口等着了。“既然裴丫头要和我识字，我们一起商量着买些书更好些。”卫氏先是面色微红地向林家人解释，随即又向裴解介绍自己的一双儿女。“这是长子洪疚，字坦之，今年八岁，幺女，洪宪，小字含章，今年五岁。这是你们裴阿姊。”两个孩子乖巧地行了礼，裴解肃容回礼后，笑着问：“字坦之，莫非是内疚的疚字？”“然也。”卫氏一边安顿两个孩子上车，一边挑眉回答。“卫婶子，你家这重女轻男也太明显了吧。”“你看裴丫头哪里用得到我来教？”卫氏嗔怪地看着洪秀才，心下很是没底。“哎呀，卫婶子，我这不过是些小聪明，距离真正的学问还差得远呢。”裴解一边拉着卫氏的袖子撒娇，一边顺势上了洪家的牛车。洪家人少，卫氏一边从柳眉手里接过林溪，一边招呼她和叶芝上自家牛车。柳眉做事踏实爽利，却是个内向的性子，便羞怯地拒绝了。叶芝则是毫不客气，直接把孩子往林旭手里一塞就大大方方地坐了过去，双眼熠熠：“你们刚才打的啥哑谜？”裴解见卫氏只是抿着嘴笑，并没有解释的意思，方才开口：“仲嫂，君子讲中庸之道，前朝很多有才能的人在取字的时候，都和自己的名反着的，以求中庸。比如韩愈，字退之。”“原来是这样。名有疚，字坦然点，就平衡了。那重女轻男又是怎么来的？”“重女轻男只是一个戏谑的说法，更准确的说法是‘穷养儿，富养女’。”裴解一边说话一边尝试给洪疚一个安慰的拥抱，却被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就在裴解错愕的时候，洪疚稳重大方开口：“名字是伴随一生的嘱咐、嘱托、期待，甚至是整个家族的精神传承。爹娘给我取名疚，是希望我能保持谦谨，时时自省，又怕我自责太过取字坦之。妹妹虽然姓洪，却也是卫家女，生来就是最好的女子。宪是最高级的规则、表率，含章也是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就这层期许来看，自然会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取培养妹妹。裴阿姊之所以说‘重女轻男’就是读到了这层含义。至于她刚才又否认‘重女轻男’的说法，自是知道父母对我和妹妹的爱是一样的。”洪疚的这番话不仅惊呆了林家人，就连洪秀才拿着鞭子的手都有些颤抖。静默地空气中，李秀华感慨不已：“总说知书达理，知书达理，我今天才见识了什么是真的知书达理。”平时自己的两个儿媳也是明事理的，所以当裴解说要带着三小只一起去和卫氏学习的时候，她还有过质疑。可如今看到洪疚的言谈举止，她才明白：真正的教育不是去读那两个时辰的书，而是在生活里一点一滴的影响。教育孩子的责任不在先生，而在于父母，不在外而在内。卫氏自是不知道儿子的一番话竟然让李秀华感悟到“教育和读书的差异”，还在一心盘算着今天的安排。“林家嫂子，你看这样好不好，一会儿到了县城，裴丫头先和你们一起去采买日常的东西，只要给我们留上半个时辰就好。”“哎，那怎么行。读书是正事，当然要先紧着正事。就让裴丫头一直跟着你们就行。”“不行不行，这毕竟是你们第一次逛街，我跟着来已经不合适了，怎么能直接把裴丫头抢走呢。”“哎，这师父和爹爹阿姆是一样的。”裴氏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洪秀才抢先开口：“林家嫂子说的没错，师父与爹爹阿姆同样重要。所以今天裴丫头就和爹娘兄弟好好玩，明天就安心跟着亚父亚姆好好玩。”卫氏闻言当即反应过来：“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定了。”说完便喜滋滋地去抱女儿。李绣花却是满心急切：“他卫婶子，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啊。我……”“娘，放心吧，洪叔和卫婶子都明白的。”裴解相信不论多深沉的爱和馈赠，自己都配得上。许是因为有了同伴，黄牛健步如飞，只用了一个半时辰就到了县城。此时进城的人正多，女眷们纷纷拿出油伞遮挡阳光。直到临近城门口，才收了伞从车上下来，准备步行进城。今日当值的恰是上次洪秀才遇到的蒋诚。蒋诚看到熟悉的文牒，想起马致远的话，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入城费五文钱一个人，七个人一共三十五文。”洪家的马车上多了裴解、叶芝和林溪。“我们不是七个人，是15个人。”临时增加赋税的事洪秀才之前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没少听说，便很平淡的接受了。蒋诚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行人离去的背影感慨马致远这个汉人倒还有点东西。却不知祸事正在悄然降临。却说裴解和几个孩子都是第一次进城，一个个的眼睛都不够看了。洪秀才看着他们东张西望大惊小怪的样子，宠溺开口：“这建昌城以逍遥大道和化蝶路为轴，以交汇点为中心向外扩展到政通人和环路的范围内都属于城中心，是最好玩的区域。城中心的四面大概可以划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城区，我们是从南门入城的，大概还要二三里地才能到城中心。你们现在可以随便玩随便看，但是一定要记得给城中心留点时间。”“这是怎么个说法啊？”林昌很是不解：那城中心的东西那么贵，走过去还累人，直接在南城买了简单便捷又省钱，多好。在林昌看来，洪秀才就是在装腔作势。洪秀才定定地看了林昌一会儿，就在他有些受不住想要落荒而逃的时候，声音诚挚地开口：“孩子是通过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不假，但是他们有自己的人生使命。身为父母一个最重要的职责就是尽自己所能的让他们的人生有新的可能，而不是让他们单纯地复制自己的人生。”随即又恢复了轻松的语气继续对众人介绍建昌城，对林昌的冷汗淋漓恍若未见。：（）君子维有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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