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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苑（第3页）

玄一一板一眼道：“我送药。”

盛淮安手里端着药碗，接着凌晨的烛火打量着两个人。

玄一的母亲应该是汉人，而赫连揭的母亲是北族人。相比起玄一，他身材更高大，头发瞳孔的颜色也更浅。他的北族人的长相太明显了，盛淮安都不知道该怎么安置。

“你们俩差别挺大的。”盛淮安悠悠道，“真是兄弟？”

赫连揭咧嘴：“区别怎么能不大？我是辽东北部的狼，他是大周将领的狗。”

玄一听他话语挑衅，也只是低垂着眉眼，端着棕黑色的木碗，一言不发。

“我的狗，身份也比你高贵。”盛淮安道，“你要什么？上京的田宅？银钱？官衔？我想办法给你，我的公主府可容不下你这匹狼。”

赫连揭沉默了一会，道：“再说吧。我也不知道我要什么。”

盛淮安挥手把他们两个都驱赶了出去，一个人用纱布裹好了肩上腰上的伤口，脸上的擦伤用帕子随便擦了擦，她想起沈知念的叮嘱，又重新找了药膏过来抹上。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这时候光阴溜得倒快，不知不觉就已破晓。

沈知念又派了人来告诉她，皇帝春猎遇刺，今日提前回来，一同回来的应该还有沈长序。盛淮安一夜没有睡，硬睁着眼睛，感觉自己能听到上京城郊的雄鸡在报晓。

等到天色完全亮起来的时候，盛淮安叫上了玄一，道：“去大理寺。”

骠骑将军未死，听起来荒诞无经，可是盛淮安却总觉得其中一定有隐情。她要去查那个敲登闻鼓的人的案簿。

主薄没想道今日长公主这么早来，是为了一个敲登闻鼓的疯子，他急急忙忙去找案簿，不只是偷工减料没有记录，还是被有心之人拿了去，他在架上翻得头上汗珠子斗大，也没有找到。

盛淮安就在后边沉沉看着。

等他战战兢兢回头想说“找不到案卷”的时候，发现盛淮安已经没了身影。

盛淮景叫她进宫。

盛淮安到了后，又被太监拦在了殿外。

她从日头刚上到日晒三杆，才看见自上林苑而来的车马进了宫门。

又站着等了整个把时辰，直到她脚都站得发软，盛淮景才让她进去。

天杀的。这会给谁立威呢？她低声暗骂。

初进殿，她就看到沈长序了。

对方看到她没有死，眼里闪过短短一瞬惊诧，但是很快掩了下去。唇角挂着温润的笑，抬眸看着她。盛淮安分不清他的眼神，看起来还藏着情意，剩下的她掘了半天，找到点“你不能奈我何”的挑衅。

盛淮景温声道：“沈卿，辛苦你了。你先退下吧。”

盛淮安头一低一抬，盛淮景就变换了脸色：“你怎么还不躲呢？”

她有些莫名其妙。她躲什么？

盛淮景将案几上那柄箭抛了下去。

箭矢的头先戳在了白玉阶上，“哐啷”一声。

箭矢离盛淮安一丈来远。她没有蹲跪，略微俯身。

那是羽衣军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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