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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日记169

残阳如血，给金陵城的街巷镀上一层昏黄的光晕。城中有处略显破败的小院，这里便是雪雁如今的栖身之所。雪雁本是林黛玉的贴身丫鬟，跟随黛玉历经诸多波折，如今因些许琐事暂居于此。

这日，雪雁正坐在院子里，手中摆弄着针线，心中却想着远方的黛玉，不免有些惆怅。突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雪雁姑娘，可在家中？”

雪雁抬眸，见是贾雨村，忙起身行礼：“贾老爷，您怎么来了？快请进。”贾雨村微微颔首，迈步入院，他身着一袭青色长袍，虽面容略显疲惫，却仍难掩那股文人的儒雅气质，只是眼中多了几分在官场沉浮后的世故与沧桑。

两人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贾雨村环顾四周，感慨道：“雪雁姑娘，时光匆匆，转眼间，诸多往事如烟云变幻。”雪雁微微点头，轻声道：“是啊，贾老爷，这世间变化太快，让人捉摸不透。”

贾雨村目光望向远方，似陷入回忆，缓缓说道：“雪雁姑娘，你可知这附近曾有座葫芦庙？”雪雁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好奇。

“那葫芦庙，曾是我落魄时的栖身之所。”贾雨村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感慨，“那时我不过是一介穷儒，胸怀壮志，却无钱进京赶考。幸得这葫芦庙的主持慈悲，收留我在此借住，每日我便在庙中刻苦读书，盼望着有朝一日能考取功名，出人头地。”

“那庙中整日香烟缭绕，僧人们的诵经声不绝于耳。我虽身处佛门清净之地，心却被功名利禄所扰。闲暇时，我常与庙中的小沙弥们闲聊，他们年纪虽小，却有着出家人的质朴与纯真，对世间万物皆怀慈悲之心。”

“庙旁住着一户人家，姓甄，乃是当地的望族。甄老爷为人和善，乐善好施。一日，我在庙前偶遇甄老爷，一番交谈，他见我谈吐不凡，便对我另眼相看。此后，他时常资助我，送些衣物、钱财，还鼓励我用心读书。”

雪雁听得入神，不禁问道：“那后来呢，贾老爷如何了？”

贾雨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笑：“后来，在甄老爷的资助下，我终于有了进京赶考的盘缠。临行前，我在葫芦庙中对着佛像起誓，若有朝一日功成名就，定当报答甄老爷的恩情。”

“我日夜兼程，奔赴京城，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科举中高中进士。那一刻，我满心欢喜，以为自己的人生就此改变。我被派往外地任职，开始了我的官场生涯。”

“可这官场，犹如一个大染缸，初入官场的我，本想清正廉洁，为百姓谋福祉，可渐渐发现，若不随波逐流，根本难以立足。我开始学会阿谀奉承，学会了权谋算计，渐渐迷失了自我。”贾雨村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愧疚。

“就在我在官场中越陷越深时，传来了甄家的噩耗。甄家遭遇火灾，一场大火将他们的府邸烧得片瓦不留，甄老爷带着家人四处逃难，最终不知所踪。而那葫芦庙，也在那场大火中化为灰烬。”

雪雁听到此处，不禁惊呼：“怎么会这样？那甄老爷一家，太可怜了。”

贾雨村长叹一声：“是啊，世事无常。后来我辗转得知，甄老爷的女儿英莲，自幼被拐，多年后被薛蟠强买为妾。我任职期间，曾审理过一桩人命案，正是薛蟠打死冯渊抢夺英莲之事。那时的我，为了讨好权贵，竟胡乱判了此案，让薛蟠逍遥法外。”

“我本以为自己能在官场平步青云，可命运却总爱捉弄人。因我在官场树敌太多，又犯了些过错，被革职查办。那一刻，我才如梦初醒，回首往事，满是悔恨。”

雪雁看着贾雨村满脸的沧桑与懊悔，心中也有些不忍：“贾老爷，过去的事已无法改变，您也不必太过自责。”

贾雨村苦笑着摇头：“雪雁姑娘，你不懂。我违背了自己的初心，辜负了甄老爷的信任，也失去了曾经的自己。那葫芦庙，本是我命运的，却也见证了我的堕落与迷失。”

“那葫芦庙中的佛像，曾经是我心中的信仰，可我却在追逐名利的道路上，将信仰抛之脑后。如今想来，一切皆有因果。我若当初能坚守本心，或许甄家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我也不会陷入这无尽的痛苦与悔恨之中。”

“后来，我四处漂泊，历经磨难，才渐渐明白，这世间的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云烟。我试图寻找甄老爷和英莲的下落，可始终一无所获。我想弥补自己的过错，却发现一切都已太晚。”

雪雁沉默片刻，轻声道：“贾老爷，或许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但只要您能从现在开始，一心向善，也算是对过去的一种救赎。”

贾雨村微微点头：“雪雁姑娘，你年纪虽小，却看得透彻。如今我已看淡一切，只希望能在余生，做些善事，以慰藉自己的良心。”

“雪雁姑娘，你可知这葫芦庙，看似一座普通庙宇，实则暗藏乾坤，内里的门道，恰似那朝堂的风云变幻呐。”贾雨村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几分历经沧桑后的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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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微微颔首，眼中满是探寻：“贾老爷，这葫芦庙竟与朝堂有关？还请您细细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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