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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棋（第2页）

是沈听谨。

是名副其实的沈仙尊，真实的沈听谨。

他照了三年镜子，没人比他更清楚沈听谨的容貌，不过青年与他穿过来继承的身体有些许不同。他穿来时是黑发黑眸，而伏在身上的沈听谨是金发银眸。

沈听谨经历了什么，难道这才是他真实的容貌么。

不，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时候，沈听谨把自己掳来是想做什么？

看不惯自己的存在，想要毁掉自己？还是，也想同路云清一般拿自己的生死与天地法则做交易。

沈予思绪万千，他猜不透沈听谨的真实想法。只觉得沈听谨像被人魂穿了。

青年诡异的行为让他毛骨悚然，他想到了过年期间磨刀霍霍向猪羊，沈听谨对自己极好。可据他的观察，沈听谨似乎根本不把他当作一个正常人。

更像是对待侍奉了上千年的神明。

猜测很荒谬，连沈予都不敢置信。

准确地说沈听谨的种种行为看起来有迹可循，细细分析却如同飞蛾扑火有去无回。

沈听谨总是变着花样让他放松警惕，尽管不搭理他，他也能找到其他话题和自己搭讪。

严陌秋把自己忘了么，为什么还不来救我啊。沈予烦闷地在水面画圈圈，虽然囚禁的日子不好过，但是比小命系在阴晴不定的沈听谨手里强。

一个月后，沈予爆发了。在沈听谨邀他下棋时，问出了深埋在心中的疑惑。

“你的师傅临走前把宗门交给了你，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回天虚门主持大局呢？”沈予在棋盘右下角落下一枚黑子。

沈听谨盯着苦苦思索的沈予，若有所思地说：“你其实想问的是为什么我还活着，对么。”

沈予低着头抓了一把棋子，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沈听谨的下文。

“如今你从严陌秋口中知道了你重生的原因和真相，那么我也不愿欺瞒于你。”沈听谨自顾自下着棋，渐渐白棋的棋子控住全场，盘中黑子只余一颗。“是我选择了你，让你做这个世界的破壁者，可惜你的系统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没用，竟让你有机会离开这个世界。于是，严陌秋和路云清的计划，以及你的想法我一概熟视无睹。你的重生也印证了卦象，你注定脱离不了。”

“你是如何与系统管理局联系的？”

“原来那个吵闹的声音叫系统管理局啊。”沈听谨短暂的惊讶，又叹气说道：“从第一次循环的开始，所有人像木偶一样在正确的时机相遇，分离，死亡，我便明白所有的一切是安排好的情节。几番尝试无果后，我发现了一条规则。这条规则凌驾于天地法则之上，完全不受天地法则干扰。这条规则就是打败天地法则。”

沈予觉得沈听谨在耍自己玩，但他没证据。他不想绕圈子，直截了当地说：“你想让我打破天地法则？”

“当然不是，区区天地法则而已。”沈听谨轻飘飘地说道，仿佛天地法则是地上的蚂蚁，随便踩一脚就能打破。“我说了，你是天选的破壁者。你能做到的无人能匹敌。”

沈予嘴角一勾，大胆地选择了一个不可能的猜测，“你想要和我一起逃出书中世界，所以才借着穿越管理局和天地法则的幌子去异世界换取自己的自由，不再囿于书中一方小世界。”

“你认为这就是我的目的？”沈听谨话题一转，把沈予问住了。“在你眼中，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在书中的你是一个宁死不屈，才惊艳艳的沈仙尊。可在我看来，你很孤独。”沈予思考了一瞬，在棋盘落下第二枚黑子。

沈听谨轻笑，冷若冰霜的脸上也有了一丝人间烟火气，“修仙之道，我从未觉得孤独是一件坏事。无情道是修炼的捷径，修符也不过是解闷用的小玩意罢了。你从异世界而来，又对严陌秋动了情，初心可变否？”

“...未曾。”面对沈听谨的问题，沈予犹豫了一下。

“严陌秋和路云清的局在外人眼中是密不透风的，但是私下的小动作这一切瞒得过天地法则么？严陌秋为了你不惜破坏原有的故事情节，与修仙界各宗各派为敌。长安侯府失去灵髓，其他门派随时准备瓜分资源，天虚门也不例外。沈青应该在路上了，运气好的话，严陌秋和他能推杯换盏几日。如果不是你，他是最有希望取代路云清的人选，成为新的气运之子。”

沈听谨云淡风轻地提严陌秋和路云清的局，路云清现在做了什么，严陌秋只图一个沈予。

沈予面不改色地迎着沈听谨的压力，落下了第三枚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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