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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不学无术吗（第1页）

十一过后，康敏行又忙碌起来，他们的项目进入了第二阶段。姜雪遗没有打扰，她除了在奶茶店就是图书馆，她尽可能让自己忙碌。毕竟人一旦忙起来，时间就过得很快，很多事情也就不用深想了。杨钺似乎也很忙，每天下了课就不见人影，并没有像之前张峰宇似的对她进行纠缠。即使偶然碰到了，杨钺也只是扯个嘴角，勉强露出点笑意，然后擦肩而过，没有任何举动，好像那些事情不存在，好像他们不过同学般。

项目组办公室里。

“你说他一个门外汉懂什么？！这可是我们辛辛苦苦做半个多月的！他可好，一顿胡搅蛮缠就给我们打发了，他懂什么呀！他懂系统吗？！他知道服务器温度过高是怎么回事吗？！”

一回到办公室，小孙就把手上的文件摔到了桌子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忿忿不平的开骂，“操，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他爸可还不是’李刚’呢！”

一想到刚刚会议室的情景，小孙就恨不得冲上去揍他个鼻青脸肿。本来事情一开始好好的，听完康敏行的汇报后，副总经理钱总，技术部总监施总对他们的方案表示认可，也对他们连续十多天没日没夜的辛苦表示了感谢，正要讨论如何实施，以及下一阶段的重点工作时，也不知那个富二代什么时候溜进会议室的，举起手来打断了大家，装着很谦和的问，“不好意思打断下，”嘴里说着不好意思，态度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刚刚康经理也讲了整个DIR信息系统的核心在于要把服务器机房建设好，机房环境温度过高是导致服务器经常宕机的常见原因，所以要控制环境温度。康经理也给出了温度控制方案，方案中也不乏国内外的先进技术。但我有个小小的疑问，请康经理帮忙解答下，你的方案中是针对十几台服务器的，若将来扩展到几十台，上百台，甚至几百台，又如何解决？”

这个问题一开始在设计方案时，康敏行就找钱总施总聊过，询问将来是否有系统扩大的需求，两位老总经过一番讨论后，考虑到成本以及对未来不确定的隐忧下，还是决定先针对现状解决问题。因此，康敏行的方案中仅考虑了十几台服务器，方案中采用了先进的技术，成本却是最低廉的。也因此，得到了两位老总的赞赏。

这个问题这个时候再提出来，不能说他错，但也不合时宜，康敏行回道：“这个问题受限于成本，一开始，我们就没有考虑，这个事情钱总施总也都是知晓的。”

那个富二代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道：“康经理是J公司的，J公司的机房温度控制也是采取这个方式吗？”

J公司是业内最大的信息系统服务商，机房温度控制肯定不是这十几台的控制方式。

曾经受过他气的小孙看他这种欠揍的表情，就忍不住接口道：“那肯定不是！这不是一个规模，控制方式自然不同！而且这成本也不一样！”顺便给他了个你懂啥的眼神。

私底下康敏行与小孙也讨论了采取哪种方式比较好，鉴于两位老总成本控制为上的策略，他们自然而然打消了采取大型机房的温控模式，转而考虑这种传统的小型机房温控方式。因为这种控制方式，成本低廉，再加上一些先进的温度报警，完全可以应付这家公司的现在需求，当然也迎合了两位老总的需求。

那个富二代冷笑道：“呵，又是成本，你们测算过吗？这两种方式哪个成本最优，性价比最大！你们认真算过吗？！”

小孙也恼了，他最受不得这种高人一等的颐指气使，“不用算！肯定是我们给的方案最优！”

那个富二代冷冷瞥过来，“请拿数据说话！”

小孙咬牙刚想反唇相讥，康敏行给他一个制止的眼神，冷静道：“可以，只是我们需要时间收集数据，新的方案我们将于一周内提供。钱总施总认为可行吗？”

两位老总忙点头附和，“可以。”

谁知那个富二代唯恐天下不乱，再次挑火，“希望下次康经理提供的方案，能多考虑几种情况，像今天固步自封没有远见的方案明显与J公司的服务精神不符。”

小孙：“……”

他怎么不去死？！看他那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儿，真他妈欠揍！

康敏行只是沉沉看着他，没做任何回应。

那个富二代一翻白眼出去了。

“小孙，这不是J公司，注意控制你的言行。”对于情绪不稳的小孙，康敏行不得不正式警告他，“我们是提供服务的，就得接受客户的批评，再说，他说的并不是毫无道理。”

对于刚刚发生的事，康敏行的内心并不是毫无波澜。他毕业4年多了，也在职场上打拼了4年，见识了各种各样的客户。刚走上工作岗位时，他也会提供各种可能的解决办法，但他慢慢的发现，大多数客户是短视的，他们往往在他提供的各种方案中选择最便宜的，久而久之，成本最低廉的方案是他首先提供给客户的。当钱总施总一再说要控制预算，一再压价，他就不作他想的提供了传统的解决方式。更先进更前端的控制方式，自动被他屏蔽了。因为在他心里，认为这种方式价格昂贵，这家公司不会采取。而他也乐得少做一种方案。

不过那个杨……杨钺？对，他叫杨钺。他才大三，还是个学生，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前瞻性思维倒是令康敏行高看一眼，毕竟浸淫职场多年的钱总施总都没有提出来。那个杨钺的思维方式明显是高于那两位老总的。看来，他不是他印象中只知道打游戏的浪荡子。对，之前，他对他的印象就是桀骜不驯，冷硬充满侵略性的，游手好闲，能力也不见得有的浪荡子。今天这一出，倒让他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

他说他故步自封没有远见倒是没有说错。他什么时候把自己的思维，行事风格也拉得这么低了？是那些选择廉价的客户也把他带的廉价了吗？康敏行也不得不反思下自己的职业行为了。

“另外，不要再提爸爸李刚之类的，他并不是纨绔子弟。”

康敏行并不认为杨钺是富二代，这家公司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杨总每天也在殚精竭虑中，杨钺虽然还在上学，但三不五时的过来帮忙，跟路边开店的孩子们一样，下了课仍然需要帮助家里干活。让人感觉他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纯粹他性格使然。

“康哥，你干嘛为他说话？”小孙不满抗议着，态度却比之前冷静很多了。小孙还有点怕这个亦兄亦友的康敏行的。

“我不是为他说话，我是为你。”康敏行长兄般又交代，“以后少说话，多做事。”

“知道了。”

小孙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仍然愤恨，还是闭了嘴，坐在位置上做起了事。是啊，这就是职场，这就是形势，再看不惯，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接下来又紧锣密鼓的忙了一周，查阅各种文献，翻看各种行业期刊，尽可能走访有同类控制方式的客户，咨询同事，在搜集了所有能搜集到的数据后，他们完成了新的解决方案。

方案中显示还是传统的控制方式价格低廉，第二种方式，比第一种方式成本高了近1倍。虽然高了，但高出的数目却远远小于康敏行之前所预料的。

小孙这下有话说了，“我看这下他还有什么话说，明明第一种就是最便宜的，非他妈死犟，真是不懂装懂！”

康敏行看了他一眼，问：“如果你是老板，你会选择哪种？站在未来十几二十年来看。”

小孙张了张嘴，他也意识到，从未来看，明显第二种更优。但他仍然硬着脖子道：“我会选择第一种，先解决眼下，十几二十年这家公司不定还在不在呢。”小孙翻着眼睛，无不恶意的说。

康敏行好笑道，“也难怪人说咱们故步自封没有远见呢。”康敏行顿了顿又说，“如果我是老板，我会选择第二种。”

但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公司的老板杨总还是选择了第一种，只以传统的方式解决当下的问题。康敏行本着对客户负责的心态，劝说杨总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是选择第二种。杨总对他的敬业精神表示感谢，也对杨钺对他的无礼表示道歉，最终表态能解决现下问题已经很了不起，未来的事还是留给未来的人去解决。

杨钺应该知道了结果，像是受了侮辱似的，很长时间没在公司里出现。小孙暗自雀跃了很久，那个傻叉富二代终于不碍眼了。

项目方案终于定稿，接下来就是实施。这是DIR信息系统改造的第个二阶段，也是重中之重。康敏行小孙全天跟随，所幸第二阶段进展非常顺利，在元旦的前一周，他们改造的系统顺利通过测试验收，新系统将于元旦后正式投入使用。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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