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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上班那会儿,我们办公室有七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按岁数排成了“七仙女”,整天腻在一起,上班时有说有笑你侬我侬,下了班也隔三岔五地出去聚餐。
那时候,我们的男朋友分散在东西南北城,为了响应“七仙女”的号召,他们从四面八方赶过来,有时堵车,等人凑齐都快8点了,但丝毫不会影响我们的兴致。大姐和四姐最爱张罗,吃完饭还要拉着大家去唱ktv,不闹到十一二点绝不尽兴。
那时年轻,觉得这样呼朋唤友特别威风,有一种生人勿近的霸气。我们太急于形成稳定的集体,殊不知这样持续沸腾的热闹气氛想要保温,就必须不断地添柴加油。
盛极必衰,合久必分。歌舞升平总有疲倦不堪的时候。渐渐地,大家开始找理由提早离席,再后来,三姐胆子大些,开始请假缺席,小六和小七也因为男朋友的抗议而不再参加。聚餐的气氛一下被搞得七零八落,爱热闹的老大和老四气得再也不出来主持大局,一场轰轰烈烈的盛世大趴就这样潦草地落下了帷幕。
不聚餐了,话题也没那么与时俱进了,可心里却有股说不出来的轻松,再也不用和男朋友因堵车晚到害大家久等而尴尬、怄气,再也不用因唱到三更半夜让父母担心而内疚不安。七个人褪去了刻意的亲密热络,留下的是发自内心的自在相处,不仅舒服而且真实。
我们都长大了,不再迷恋聚会的频率,也不攀比感情的浓淡,因为我们都清楚,在任何一段感情里,长度比热度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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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大兵是个颇有前途的某办公室主任,为了工作,他不是在饭局上,就是在奔赴饭局的路上。打开他的手机,里面塞满了各种领导的电话号码。听他老婆讲,最高纪录是两个月只在家吃了三顿晚饭。
大兵爱热闹,走南闯北靠朋友,也帮朋友过了不少难过的坎。在大兵心里,热闹的聚会是他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舞台,是他激流勇进、豪情万丈的战场。所以大兵认为社交活动多多益善,一个饭局,往往就能帮他带来至少五个领域里的新朋友,而朋友的朋友最后总能变成大兵人生路上扬帆起航的新支点。
正当大兵在热闹的名利场里如鱼得水的时候,万万没想到,一次体检查出他因为喝酒太多导致了肝硬化,需要在家休养。酒桌上的朋友也得靠酒桌来维系,没有了身后的职务,大兵连参加聚会的理由都牵强。
热闹的聚会里新陈代谢得极快,不断有新鲜血液涌入。少喝了几回酒,大兵觉得都要和社会脱节了。
常来到病榻前看他的,多半是学生时代的同学,上班后没有太多的交集,平时也并不太热络。但相识于微时,又没有利益的瓜葛,你来我往间反而轻松自在。
没有那双功利的手推着你喝酒,拉着你聊天,彼此间说的话实在、敞亮,谈的心透彻、刻骨。因为我们都清楚,在任何一段感情里,深度比热度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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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我们都爱热闹,而这里面分装爱热闹和真爱热闹。
很多人也发怵高朋满座、宾客盈门,但那时我们对于自我的认知常常依靠外界。初入社会的我们,害怕单打独斗,期待在成群结队中找到赖以生存的安全感。当单个融入集体,就会降低受到攻击的概率。这有点儿像大海里的小鱼,为了对抗天敌,常常成群结队地贴在一起,既可以迷惑对手,又可以降低被吞噬的概率。可见这部分人的凑热闹多半因为骨子里的怯弱,怕与人不同。
而真爱热闹的人喜欢借聚会饭局不断拓展自己的生活圈。我们希望让熟人更熟,让朋友更多,通过频繁火热的社会交际提升美誉度和存在感。我们出席聚会的次数似乎与我们的人缘及能力成正比,因为热闹可以为我们营造一种让人迷幻的亲密友好。我们可以在热闹中和周围打成一片,也可以在热闹中获得认可,拓展交际面。
可热闹既有好处也有弊端,你需要费时费力迎来送往,照料八方关系。你需要流连饭局纸醉金迷,接触三教九流。这确实会带来资讯、商机、人脉、机遇,也会更快地带来嫌隙、矛盾、冲突和不满。
近攻远交是人际关系中的金科玉律,一份近一份险,越热络的交往也越容易冷却崩盘,徒剩一片荒芜。
现在的你,还那么爱热闹吗?你会不会在某天的早晨突然发现,那些曾经的热闹就像一场虚无的梦,镜花水月。在满耳的喧嚣中,你有没有一刻突然停下,好想让一切都恢复安静。你终于发现,其实你在热闹的时候最寂寞最孤独。
记得在《围炉夜话》里有一段话说得特别好:“世风之狡诈多端,到底忠厚人颠扑不破;末俗以繁华相尚,终觉冷淡处趣味弥长。”
我想总会有那么一天,你能在乱花渐欲迷人眼的热闹中生出一份理智和清醒。时间总会告诉我们,人生里每一场戏都会散场,影院的灯终会随着片尾曲亮起来,我们一定会独自回到自己生命的原点。你会用更多的时间来观照内心,修炼自我,也能学会和别人保持适度的距离,享受独处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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