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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清门观星一脉访道青灵门第二天。青灵门星君在青灵门的祖灵殿传下消息,天道宗问天一脉长老携弟子行走世间将访道于青灵门。师祖殿偏殿的静室里空荡无物,唯墙柱上有一个烛台,一支缓缓燃烧的蛟油蜡烛。墙上贴着一张老道与狼谈心的丹青图。一个身着紫袍的老道士坐在蒲团上眉头紧锁。青灵门掌教拿着法旨宝篆头疼无比。两伙人怎么要在此时此地碰头?两个穷凶极恶的门派,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打个两败俱伤,都死了才好。那个迦楼罗,不讲道理的母天妖,仗着朱雀宫祭酒的身份,行事毫无分寸不讲规矩。还有一个入道不久更不知尊师重道的小道童,偏偏那个道童还是一个恶鬼托生。上清门弟子,好大的名头。天道宗问天一支更是得理不饶人的混蛋,张口闭口天道法旨,好似天道就是他们家的一样,好像他们就是天道在世间的行走,比正法教的那班杀才还杀才。他马上点燃信香给长恩真人传话,“速速来我精舍,有事相商。”长恩真人转瞬便到。长恩真人是身着紫金大褂,里头穿着棕色道袍,袖口锁进护腕之中。进了屋子一脸好奇,他心想的是今日行科不论好坏,总算给这五百年的封山之后开了个好头。掌教拉着长恩的袖子来到蒲团前相对而坐。“师兄,老祖刚刚降下法旨。天道宗也要来我门访道……”听完此话,长恩瞬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们来这儿干什么?”“我又如何得知那班杀才是怎么想的。上界之争变成道法之争,现在道法之争变成了门派之争。我们这种小门派只能夹在中间受气。还是要赶紧想想办法让这两伙人和和气气地离开此地方为上策。”掌教唉声又叹气,全然没了阳神真人派头。“那我们直接请那上清门二人离开不就行了?”“怎么请?”掌教咬着牙锤了锤手心,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那天道宗的明显就是奔着二人而来。那天道宗的老儿若是追了出去,访道一事……我等青灵门上下成了天大的笑话。我们封山五百余年,外面妖邪无数,若是那天道宗寻到由头……”长恩眉毛一立,“他们要如何?”“我怎知晓?但猜得出没有好事啊。杀鸡儆猴,借刀杀人,天道宗真动起手来还会畏惧因果加身?”掌教哎地一声叹口气,“那上清二人把我们贬得灰头土脸,仗着自己身份高绝,还有上仙给的路牌可拿我等当一回事儿了?那天道宗的长老可是货真价实的合道真人,比你这取巧的合道强了不止千百倍。”长恩羞得一脸怒色,“怎可如此自污,吾乃尔等师兄。也是……货真价实的合道真人。”“师兄……”掌教那眼神就说,你自己心里清楚。长恩不应,“此话休提,我等还是商谈如何应付那天道宗的杀才。”掌教揉了揉脑壳,“我觉得吧。这次论道我们本来就丢了丑,干脆就让那上清二人与天道宗去斗。”“这是青灵门!脸面还要不要了!”“师兄,若不然我也闭关求道。这掌教不坐也罢。哎……”长恩抓住掌教的袖子急切地说,“长隆师弟善仆算,你快快让长隆师弟出关仆算一番。”“对,对……我这就召长隆师弟前来。”说罢掌教起身在香炉里点燃了一支信香。“长隆师弟,要事相商,速来掌教精舍。”不过片刻,一个模样邋遢的老道推门走了进来,两眼闪着贼光飘忽不定,手中还捧着一只大老鼠。邋遢老道笑眯眯,穿的是黑白竖纹道袍,也没个大褂什么,一双烂鞋露出了一只黝黑的脚趾。“二位师兄,召我何事?”话音竟然是从那老鼠的嘴里说出来的。掌教大袖一挥,一张蒲团现于身前。“长隆师弟快快入座。事情是……”这般这般,那般那般。一番交代后长隆大致明白了情况。长隆也不多言语,老鼠跳到了长隆的发髻上。长隆从怀里掏出来五个通灵宝钱大子儿。塞进龟壳摇了摇往地上一丢,手指还不停地掐算。只见长隆慢慢地拾起了地上的宝钱,掐算的手指也停了下来。他皱着眉头,闭上眼睛以后倒是有点仙风道骨的模样。忽然面色一红,又急迫地把手里的五个大子儿丢了出去,另一只手再次掐算起来。“不妙,不妙……”长隆脑袋上的老鼠说着。掌教和长恩二人大惊失色,“怎会?”二人齐声惊叫。“不妙,不妙……我竟算不出来。若要强行卜算,要支三百年阳寿才行。”长隆闭着眼睛摸着胡须,那老鼠摇头晃脑地说着,“两次卜卦天南地北,完全不相干的卦象,而且卦象与尔等交代的事情丝毫无关。真是怪哉,怪哉……”掌教算听明白了,是自己师弟学艺不精,又不愿支付寿数,所以屁都没算出来。但是不应该啊,师弟卜算哪怕不入流,至少也能算出些许蛛丝马迹,可听他这话好像一点儿头绪都没。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长恩一把抓过那装模作样的老鼠,捏着长隆的手腕狠狠地说,“师弟,你莫不是还没听明白。上清门和天道宗的人要在我等门派上闹起来了。要是那迦楼罗和天道宗的干起来,当真如那迦楼罗所说。我等没人能挡住他们。到时候天崩地裂,且不论伤不伤及外人性命。可是我等山门却要遭了无妄之灾。那时天下间同道要如何看待我等。你不论算出什么,倒是说上一说。我们也要参详一下,总比等死强。”掌教也点点头,“师弟,你也亲眼看见了那迦楼罗如何嚣张跋扈,丝毫不把我等山门放在眼内。现在下面那些徒子徒孙人心浮动。若是天道宗来了以后我们再丢人可就如火上浇油,我等何以服众,上界老祖也定有责罚。我怕日后开山收徒的时候没人愿意入门了。那时我等真就是千古的罪人。”长隆憋得一脸通红,他也想解释,可是解释不通啊。长隆抖着胡子眼珠贼光乱转,开口露出一嘴烂牙,“二位师兄,真的是算不出来。卦象与时事是天上地下,毫不相干。我不能信口开河啊。师门要事,我自是清楚的,我也是青灵门长老,非是我推脱。而是就算我支了那寿数也得不出真正的卦象。”长隆咧着嘴那一口烂牙当真是惹人发笑,也亏得长恩与掌教二人早就看习惯了。掌教锤了锤脑门,“我们三人也安静一下,这事情有蹊跷。就算上清与天道二门因果太甚,师弟算不出来所以然,但也不至于到没有任何结果的地步。这里有什么地方我等没弄清楚。我们好好捋一捋。”“对。”长恩点点头,捏了捏手里的大耗子。“捋一捋。”长隆露着烂牙附和道。“我们闭门五百余年,所以这次访道斋醮是我们多年以来头一次在同道面前开科作法。”掌教毕竟是掌教,该有的领导力他还是不缺的。“嗯。”长恩长隆点点头。“那归元贼子早就在我们边上潜藏了起来。那剑符也是归元贼子所发。”“是。”二人同声。“所以我们让一个贼人吓得闭门五百余年,是不是已经很丢人了?”“是。”掌教后知后觉地总结着,“我们本来就在边塞,塞外魑魅魍魉众多,妖邪歪道无数,没人能想到那道剑符是归元所发。而且我等与老祖通报过,老祖也建议我等封山。毕竟封山后,大师兄是染厄合道真人之一,我们青灵门上下不接,一众精英弟子都死在了那浊土之上。所以这事儿我们也算没错。”“本来就没错。”长恩点着头。“掌教师兄说得对。”长隆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长恩手里的耗子。“然后就是归元贼子畏畏缩缩躲了五百年,终于找到了一个合意的弟子。他安排好了后事,等着正法教老祖来抓。”“活该。”长隆咬着烂牙恨恨地说。“迦楼罗作为归元义女,在我青灵门治下俗道道观里作法请来了上仙降临,得了戊土仙人玉,保那归元的徒儿一路平安。朱雀行宫祭酒都畏手畏脚,不敢轻便上路。可见归元得多遭人恨。”这话那二人不敢应。“我等不过是顺应天意,稍显为难。想来迦楼罗也能理解。访道之时我发现那迦楼罗好似封印了法力。这世上惹得起朱雀宫和上清门两大巨擘的人巴掌都能数得过来,所以迦楼罗肯定是自我封印。这母天妖看来是要合道了。”长恩也有同感,那母天妖畏手畏脚,可少了当年海上作妖的风采。“而且上清门二人刚刚露面,那天道宗就找上前来。贫道所猜便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天道宗的问天修士要观其行迹,探明虚实,以至日后论道料敌先机。”长恩撇着嘴,“拉倒吧师弟。那小道士还没筑基,有何虚实?”掌教却摇了摇头,“他体内的鬼王之身你看得出深浅吗?”这回长恩无话可说。掌教继续说,“第二,那归元徒儿所需机缘非一时之功。小道士是个半尸,想必也要在尘世摸爬滚打才能安稳肉身,转生成功。天道宗不想让归元徒儿安稳归山,亦要扰了迦楼罗合道,要在我们青灵门拦住二人去路。甚至可能以挪移之法送二人直接回上清宗门。毁了归元徒儿转生机缘,破了迦楼罗尘世炼心机缘。”“第二,肯定是第二种可能。”长隆他虽然屁都没算出来,但是第一种可能完全跟卦象不搭,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还能勉勉强强凑得上卦。长恩却皱着眉头,捏着大耗子问,“为什么不是两种可能都是呢?”“因为天道宗来得是问天一脉的长老,合道真人。他们问天一脉向来都是嘴上道德篇章,手上狠招不断。他们若是以那小道童日后为敌,定然不会现在阻二人机缘。如果现在阻了二人机缘,就不会给二人留机会证道。”长恩点了点头,松开了大耗子。长隆闭上嘴一把夺过耗子捧在手心,那大耗子开口说道,“上清门与朱雀宫修的都是世间正法,每一步都深谙天道。一步错,步步错。所以他们必须按照自身的机缘境遇修持,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就算日后还有成道之缘,怕是也难顺风顺水,不能再如那归元贼子一样,以阳神之修为力压一众天骄。而那迦楼罗,天才不再,那朱雀行宫祭酒身份也怕是不保,朱雀天仙自然不会青睐于她。”掌教一副就是如此的模样点点头,“归元有宏愿,大担当。而他那分因果应该在正法教魂狱锁链加身的时候就消了。所以干预师弟卜卦的肯定不是归元的因果。迦楼罗我们知根知底,朱雀宫不会降下仙术替她遮掩天机,所以也不会是她。倒是那个归元弟子有些古怪。我青灵门在此地开宗立派几千年,从未出现过成气候的鬼修,不知归元是从哪儿寻来的。而且据那迦楼罗所言,他托生时日尚短,看他那肉身与魂相不似是个万年老鬼。所以卜卦差错应该出在他身上。但就算鬼王托生也不至于干扰天机,那天道宗定然也知晓什么,否则来的不会是问天这一支的长老。天道宗也可能出手干扰了天机,致使我等不能探明其中隐秘。”长隆赶紧应和点头,一副就应如此的模样。掌教对自己的智慧万般佩服,果然自己才是掌教之才,尔等这些鼠目寸光之辈还不是要靠本掌教拿鼎?掌教美滋滋地开口问道,“现在,我青灵门要如何做?既不得罪这些仙界巨擘,又不丢门派之人呢?”二人听到掌教的话又傻眼了。嘶,是啊。说了半天还是青灵门要咋整才能度过这一灾。三人大眼瞪小眼,我就哔了个哔的。屁用!:()暮客紫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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