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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上月出了颍州便查不到了，白梓皓的人跟着呢，无事。”年迈的帝王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陛下，也想玉儿了吧，自他离开，臣妾便日日在佛堂祈求玉儿平平安安，这孩子，还从没离开臣妾这么久过。”于贵妃说着说着，没忍住落了泪。

“男孩子是去吃吃苦头的，不然成日被拘在宫中，难成大器。”夏衍虽然也担心，但他是帝王，不能有这种情绪，更不能让别人知道

“是臣妾目光短浅了，只是今日看着大殿上的那孩子，臣妾便一直想着，这要是玉儿遇到这种事情，可怎么办……”于贵妃一时情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胡说！”于贵妃听出帝王动了怒，忙跪下。

夏衍见她跪下，难得有些心疼，“起来吧，地上凉，一大把年纪也不爱惜身体。”

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后，又道“不看着一个稳固的朝堂交到他手里，朕是不会闭眼的。”

“陛下身体健朗着呢，日后还要见着玉儿结婚生子，叫您太爷爷呢。”

夏衍没说话，于贵妃知道他是累了，便服侍他睡下后回了自己寝宫。

于贵妃坐在镜前梳妆，宫女们小心翼翼地为她拆着头上简单的凤冠。

其实于黛秋年纪并不算太大，还不到五十岁，只是这些年，她虽荣宠不断，却穿得暗淡朴素，就连妆容也把自己往老了打扮。

因为她知道，夏衍不是想要一个宠妃，夏衍要的，是一个能帮他处理好后宫琐事的工具。

这个工具，不能太漂亮，否则会生出异心去肖想自己不该有的东西。

她没有孩子，她不想有夏衍的孩子，她也不敢有孩子。

自升妃位以来，她收敛了一切光芒和少女心事，纵使年纪不大，却仿佛与夏衍一道慢慢老去，成为一个祖母，成为后宫没有名分的主子。

要吃多少苦才会变得强大

转眼已是二月中旬，人间尽是漫山芳菲，开得热闹。

夏灵均一行人扮作商队，离开颍州城，从小道慢悠悠地绕着路，走了一个多月，才到清州。

夏灵均出了颍州城后，一路沿着江水前行。

眼见着江面的冰慢慢化了，柳条抽出了新芽，黄灿灿的迎春花沿着小河开了一路，远山上一簇一簇的桃花杏花李花梨挤挤攘攘，越了一冬的农人走出家门，耕牛遍地。

夏灵均看得新鲜，步子便更慢了。

云鹇既然让他亲自看看，他便去看个仔细。

一路上专绕到偏僻的村落里去，只称自己是做些小买卖的商人，第一次出远门，走着走着迷路了。

如此越走越慢，看着农人耕地，播种，昼出夜归，在村头的大槐树下听过没头没尾的故事，借宿时被好心且难缠的老婆婆拉着说媒，学着放牛的牧童啃过山间各样的酸甜野果……

纵是乔装打扮过，夏灵均也穿得富贵，气质不凡。

故一路上也遇到过拦路抢劫的小蟊贼，图谋不轨的偏僻客栈，但严进做事细心谨慎，解决得干净利落，没让这些东西脏过夏灵均的眼。

也遇到很多不那么顺心的，譬如，这看上去的盛世繁华之下，却依旧有着不少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第一次是刚出了颍州城，那时春天还未到，天还寒冷着，遇到住在破庙里的孤儿，无人收养，成日里靠小偷小摸填饱肚子。

夏灵均一行人在半路歇息时，脏兮兮骨瘦如柴的小孩偷偷藏在草丛里，想伺机拿点什么，被暗卫发现了。

夏灵均看见这孩子的时候，想到了墨清漓，墨清漓说自己小时候，四处流浪，辗转各地，过得难道也是这般凄苦的日子？

不，或许更苦，他现在很强大，要吃多少难以想象的苦，才会变得这般强大。

夏灵均这才明白，原来这才是真的无家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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