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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不行。你们把人从梦里唤醒,却又用假话给他催眠,折磨人!我写,就不这么干,我要全写真话!”
“你写了吗?”
“这就是!”他从地上提起鼓鼓囊囊的帆布挎包,那是我原来所忽略的,只见帆布已经旧得挂丝,布满油渍泥点;他费力地从挎包中掏出了一叠很不整齐的稿纸,递到了我的手中。
“你这真话,我说假话的配看吗?”我望着他,微笑着,心里其实很不服气。
“你配看。”他命令式地说,“因为你说的不全是假话。”
正在这时,我爱人领着孩子回来了。爱人一眼看见来客的一双布满污泥的鞋,蹭到了床单上,但是她忍住了心中的不快,对来客客气地点了下头,又趁来客不注意,对我狠狠地瞪了一眼,便开始在屋角洗起脸来。孩子照例不听我的指挥,绝对不叫“叔叔”,而是把书包像掷手般地往大床深处一扔,便翻小人书去了。我看看书架上的闹钟,问来客:“吃过饭了吗?在我们这儿吃吧?”
“吃过了。”
“怎么吃得那么早?没吃过吧?在我们这儿随便吃点吧!”
我听见爱人把梳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搁。
“确实吃过了。我在东单一个人买了一只鸡,喝了半斤酒。我把剩下的半只鸡送给一个上访的妇女了,她牵着个丫头。”
“再在我们这儿吃点吧,”也许是他那后半句话的效果,爱人走拢来,确是诚心诚意地说,“喝点大米粥,我这就去煮。”
爱人去小厨房了,我跟了进去。
“赶明儿你留人你做饭。我干了一天活,我伺候不来。”
每逢这种情况我只得忍气吞声。我赶紧端锅要淘米。
“回屋去吧,人家找你就为了跟你臭聊。”
我回屋了。不一会儿,饭菜都端进来了。爱人特意炸了虾片和花生米。我知道,她的心是美的,只是我们的生活条件太差了,一颗美丽的心是无法在这样的条件里充分放射出它的光辉的。
5
饭后,爱人带着孩子到邻居家看电视去了,这当然并非是因为她喜欢当天的电视节目,或者不懂得过多地看电视对儿子的学业是一大促退,这实在是因为我们的屋子太小,不足以同时容下四个人分三摊活动。
我这才问起来客的姓名、经历。
他叫佟岳,令我大吃一惊的,是他自称是四川籍人。
“你怎么跑到新疆去的?”
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用那黑得令我心痒的眼睛狠狠地盯着我,幽幽地说:“我杀过人,你知道吗?我杀过人的……”
我愕然了。
他平静地叙述着自己的身世:“1958年,我十二岁,我的爸爸,一个小镇上的小学教员,被划成了右派。都说1957年是反右年,可是我记得清清楚楚,他是1958划的右派,据说那一年补划了不少人,他就是我们镇上的一个。我周围的人,包括跟我们家斗过嘴的邻居,都说他是个本分人,可是他竟因为对乡里定的征粮高指标不赞成,说了几句真话,被划成了右派。还被开除了公职,背着铺盖卷回来了,妈妈跟他哭闹,他只是坐在床板上发呆,我记得清清楚楚,发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对面墙上,一块掉下泥灰露出竹篾的地方。从此全家就靠妈妈一个人在纸盒厂当工人挣钱养活,爸爸天天背上鱼篓去钓鱼,有时我也跟着他去,钓了鱼我们就跑到集上去卖,可是往往买主都把鱼绳挂到手指头上了,旁边有个小孩嚷一声:‘他是右派。’买主就又把鱼退还给了爸爸。后来他钓鱼就单为给家里吃了,可连家里人也看不起爸爸,六岁的四妹有一回竟用手指羞着说他:老右派,不做事,光吃饭!他就搁下碗,没有再吃下去。我那时比较同情他,可是年岁太小,也不大懂他心里的愁苦。有一天他钓来好几条大鱼,趁我们都不在家,一个人煎了,下酒吃了,吐了一桌鱼刺,然后就上吊了。妈妈受刺激,大病一场,我们简直没饭吃了。我就恨起把爸爸划成右派的人来。一天夜里,我把菜刀藏在怀里,跑了十几里路,跑到爸爸教过书的学校,我知道校长是谁,见过,一个女的,才三十多岁,我想就是她把爸爸划成右派,害得我们家这么凄惨的,我要杀了她!”
“你……杀了她?”
“我溜进她的屋子,她正睡着。月亮光照进屋,我见她搂着三岁的女儿,睡得正香。我忽然想到,我把她杀了,她的女儿可怎么办?我看见了床边桌上,有个用碎布头缝的小球,里头塞的是棉絮线头什么的,还没有缝完,一根带线的针插在上头,月光下亮闪闪的;那是她缝给女儿玩的,我把她杀了,她的女儿就玩不成这个球了……原来她也是人,也有女儿,也想让女儿玩球,买不起就自己缝;她确实把我爸爸划成了右派,开除了公职,害得我们家闹到这个地步,她是我的仇人,可是望见那只没缝完的布球,特别是那根在月光下亮闪闪的带线的针,我下不了手……我就又把菜刀揣进怀里,跑回家了……”
“啊……”我吁出一口气来。
“过了几个月,妈妈病好了,大姐从高小退了学,当了临时工,我们家又能勉强过下去了,我就把这件事,向班上的老师坦白了。他当时就汇报了上去,第二天公安局就把我抓起来了,我被带到了爸爸原来教过书的学校,开了批判会,说我是搞阶级报复。那个女校长恨我恨得脸上的肉直跳,公安局说我不够法定年龄,批判完了就放了,她不答应,于是我被送去劳动教养……教养了两年,我出来了,谁都瞧不起我,谁都不需要我,学校不收我,当临时工的机会也没有,我就偷起东西来,我被抓住,铐起来——经常是同别的犯人铐在一起——挨打,被人啐唾沫,关在臭烘烘的、生满虱子的牢房里……可是一放出来,我就又偷!……”他的黑眼球闪着倔强的光,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粗壮的脖子上,一道原来我没注意到的刀疤,鼓得高高的,随着筋脉一高一低地起伏着。
“后来呢?”
“后来我决心重新做人,我就卷起铺盖卷,一个人搭火车、坐汽车、走路,到新疆去了。”
“户口呢?”
“要什么户口。那里非常偏僻,地多人少,只要去干活,就能挣工分。你不要一听新疆就满耳朵冬不拉响,满脑子小绣花帽子和花布拉吉。我们那个村子百分之八十五是地地道道的汉人,不是放牧牛羊而是种庄稼。你要相信我,我到了那儿就成了个诚实的人,凭力气吃饭,你看我现在的身体,你看我这一双手。”我这才看出他肩膀的厚实敦壮,我注意到他一双粗大的手不但布满了老茧,而且右手大拇指缺了小半截。
“你是怎么转念的?怎么一下子就决心远走高飞重新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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