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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斜倚在值班的床铺上,一边听着收音机里的舞曲,一边想念着“大拇哥”、“小驹子”他们的时候,忽然有人叫我。
隔窗一望,原来是同厂的片剪工韩玉朴。他跟我同岁,阔脑门,大眼睛,头发天然带鬈儿,长得挺帅。他这人人缘挺好,好说话。一见是他,我就蹦起来去开门,欢天喜地地说:“救星来了!你快帮我值这一天的班吧,明天你要我怎么报答都成!”
他哼着歌进了屋,眉开眼笑,用《送你一枝玫瑰花》的调子唱着说:“帮你值班,不用报答……”
我欢呼着抓住他胳膊,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赞美和感谢他。
谁想他把我的手推掉,又用《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调子唱着说:“今天我实在替不了你,替不了你呀……”
我后退一步,气得不行,把手一摔说:“你干吗跟我开心?那你干什么来了?”
他这才解释说:“今天我得跟长海研究个新的地毯纹样,要参考《文物》杂志。可我把去年《文物》杂志的合订本锁在那里头了……”说着一指屋里靠墙的小柜,便走过去用钥匙开锁。
他们片剪工序就在这库房的空当里进行,所以这儿也就算是他们那个班组的车间。他们每人都有一个装自己工具衣物的小柜,钥匙由自己掌握。
韩玉朴取出《文物》杂志合订本,锁好小柜,哼着歌就要出屋。我挽留他说:“你替不了我,陪我杀一盘象棋再走也行呀。传达室于老头那儿就有棋,我去取还不行?”
他笑着指指屋外说:“长海等着我呢,我们刚一块看完《泪痕》,这就要去他家研究新纹样……”
我朝门外一看,可不是,他那个好朋友侯长海立在门外等着他呢。侯长海个子又瘦又小,真是名副其实的猴儿!这还不说,他还架着一只拐,据说他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捡回了命落下了残。侯长海见我看他,便对我微笑着点头,我只是冲他撇撇嘴。
没法了,我只好放走了韩玉朴,眼见着他和侯长海哼着《心中的玫瑰》,亲亲热热地走了。
我仰面朝铺上一倒,长叹了一声。同时心里涌出了这样的想法:真古怪,韩玉朴干吗要交侯长海这么个没用的朋友呢?
侯长海真是那种横着拧竖着绞也滴不出油水儿的角色。他爸是个扫街的清洁工人,他妈是个街道工厂的辅助工,他本人分到装订厂专管检查成品盖戳儿。我原先以为,大概因为韩玉朴是个书迷,所以他才找了这么个朋友,好从侯长海那儿弄点子并没有毛病的“处理书”。后来我在新华书店遇上他俩花钱买《莎士比亚戏剧故事集》,还听侯长海拍着书皮儿说:“这书是我们那儿装订的。”才知道他俩是一对呆鸟。
当然啦,我知道他俩是邻居,打小就认识。上小学的时候,侯长海的腿架拐也走不动,上学校时韩玉朴常背着他来来去去。可这么多年过去啦,大伙儿都进入了社会,以韩玉朴的条件,交上比“大拇哥”更神通广大的朋友也不难呀,可他业余时间里,总还是跟侯长海腻在一块儿,你说这不亏得慌嘛?
有一回,我跟“大拇哥”、“小驹子”他们从一家甲级餐馆出来,那一顿我们起码扫荡了十多样菜,可才花了五块钱——服务员“大锁眼”是“大拇哥”的朋友,“大拇哥”帮“大锁眼”弄到过流行曲的录音带,所以“大锁眼”采取一种从规章制度上解释得通的计价方法,便宜了我们这么一顿,还给我们提供了本来专供外宾使用的雅座。那天的五块钱是我付的,花五块钱就能让哥儿们打着饱嗝儿剔牙,喷着酒气儿逗贫嘴开心,也算是够值当的了!
正当我们嘻嘻哈哈地从餐馆出来要上车(不是公共汽车,是“大拇哥”的司机朋友开来的“小面包”)的时候,我一眼瞧见韩玉朴和侯长海。他们俩各背一个写生的画夹,兴致勃勃地边聊边走呢。我就横过去拦住他们说:“嘿!往哪儿溜达呢?”
韩玉朴扶住我的肩膀说:“瞧你醉的。我们要去看出土文物展览,打算临摹一点古代器物上的花纹。”
真是稀奇古怪的爱好!我扬起眉毛扮了个鬼脸,讽刺他们说:“你们这是‘古典式’的友谊,早该成文物啦!瞧我们,讲究现代派的味儿——用友情使自己生活得更快乐!”
韩玉朴微微一笑说:“酒肉之交古已有之,算不上现代派。我倒觉得我和长海的业余生活挺有现代化的味道。不过咱们都别忙作结论吧,祝你得到真正的快乐!”说完冲侯长海把头一摆,侯长海朝我腼腆地一笑,俩人便继续走他们的路了,倒弄得我有点下不来台。
“大拇哥”他们早已坐上了“小面包”,“小驹子”他们一迭声地催我快上车。上了车,“大拇哥”问我:“二位是谁呀?”
我说了名字。“大拇哥”又问他俩的具体情况。听完侯长海的情况,“大拇哥”把头一摆说:“没戏!”听完韩玉朴的情况,他倒挺感兴趣:“他爸是果品公司的头头?认识认识他倒不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
可是后来有一天中午在食堂吃饭,我跟韩玉朴说起“大拇哥”,建议他下班后跟我去看个“内参片”,顺便跟“大拇哥”见面聊聊,他却一点兴趣也没有,并且开口又是他那个侯长海:“我们俩约好了去图书馆,借《中国美术通史》看。”
他们俩不知被什么迷住了心窍,搞上了地毯纹样设计。我们这个地毯厂是个小厂,自己没有设计师,织毯子就用大厂子设计室提供的现成纹样。那些个纹样反正也能销出去,出不出新纹样并不影响我们厂完成任务。可是韩玉朴把他和侯长海设计出来的“螭龟卷草纹”地毯图样拿出来以后,厂领导挺重视,织毯车间的老师傅们也愿意试织。结果,织出来的样毯在同行业各厂中引起了震动,负责地毯出口的土产畜产进出口公司还把样毯拿去给外国商人看了,外国商人也是大惊小怪,一下订了上百张的货。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韩玉朴只得了三十块钱的奖金,侯长海只得了封我们厂写给他们厂的感谢信,如此而已!他们俩用韩玉朴那点奖金,坐首都汽车公司的旅游专车去清东陵玩了一趟,回来后侯长海说得好像多了不起似的。其实要跟我和“大拇哥”他们得到的快乐、见到的场面、收取的实惠比起来,可真是小菜一碟了!
可他俩研究地毯纹样的兴趣还不见衰减。瞧,这不接茬又研究上了,大过年的也不消停消停。
一阵清脆的爆竹声打断了我的思路,使我痛切地感觉到厂墙外就有活跃热烈的节日生活,我多么想投入进去,同“大拇哥”他们狂欢一番啊!可是看看表,停走了吧——怎么才八点二十?把表贴到耳朵上,坏小子,它就是那么慢慢悠悠地“滴答”着。
4
我翻了一气《大众电影》,也还是提不起兴致。难熬呀!
可是,到八点五十左右,奇迹出现了——你猜怎么回事儿?“大拇哥”找我来了!
他进了屋,先用舌头尖顶出一些个瓜子壳儿,然后便打个榧子,哈哈地笑着说:“你们传达室那老头儿真逗呢,盘问我个没完,我总算把他给唬住了——我说我是你舅舅,中国评剧院乐队的,赶明儿能送他《三看御妹》的票,他才把我放进来……”
我高兴之余,也不免有点惊讶——“大拇哥”背着老大一个大提琴盒!他这是打哪来,背这玩意干吗啊?
“大拇哥”把大提琴盒搁到一叠卷好的地毯上,端详着库房四面,一边用他特有的方式嗑着瓜子儿,一边问我:“你今儿个就跟这些个毯子做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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