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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何不再造些寒冰链?”林曦刚一说出口,马上意识到自己就不该有这样的念头。
阳春看着林曦,叹了口气。“那锻造寒冰链的手段倒是不难,只是,除了取万年寒冰之外,还要掺入流金,当年先人,为了能够稳赢万兽王,已经将所有的流金都用光了。”
“就算你们现在还能锻造出那寒冰链,只怕也无济于事了。”未央摇了摇头。
阳春不解,未央就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林曦我问你,那寒冰链,并非是你有意毁掉的吧?”
林曦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你只是为了求生,无意中毁掉了它。而且,第一次,你并没有成功。”
“对,第一次只是出了裂纹。”阳春也记起了当时的细节。
“我自己亲身感受到了那链条的震动,那些细纹我也注意到了。当下,我在快速回想刚才是什么让它出现了裂纹,只可惜,很快,林曦就再次发力,将链条震个粉碎。”他转头看向林曦,“若现在你又被那链条束缚住,你可还能脱身?”
“也许是可以的,我的灵身在力量爆发的时候会变得很敏感,无论是自己发力,还是感受到他人的力量波动。”
“若真是如此,那万兽王只怕也有了那瞬间的感知。这样的话,同样的招数,对灵神来说是没用的。”
林曦点了点头,“既然那万兽王不会先发制人,那它可通人语?是否可以先与它谈判,不行再动手?”
“这么说,倒未尝不可一试。只是,我们从不曾与它交谈过,并不知它是否能够通晓人语。”
“那你们是如何与它定下的契约?”
林曦的这个问题,让现场陷入了一阵沉默,阳春的表情凝住了,眼神开始有些不自然,似乎想要躲避开未央和林曦看过来的目光。
“怎么?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阳春看了看其它的族人,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我们族人曾经也自诩为人类的守望者,却在这件事上,为了一己之私,少了人性。既然今天大战在即,我也就不再遮掩什么了。当年,其实并不存在什么契约,族人在付出了血的代价之后,终于擒住了那万兽王,本来,想要拿寒露液斩草除根,却不想群兽开始暴躁起来,疯狂的开始攻击族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当时的族人首领就将万兽王先囚于这埋骨地,这才平抑住了群兽的怒火,但并非自此相安无事,万兽王常年被囚于此,需要祭品来果腹……”阳春不再说下去了。
“就是说,它需要祭品,而且是得以人为祭,是吗?”
阳春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你们不愿舍弃族人的性命,所以就将外来人献了出去,是吗?”
阳春依然没有言语,还是点了点头,只是脸色越来越沉。
“也就是说,根本没有什么契约,只是你们族人为了心安理得,自己在骗自己,是吗?”
林曦的语气越来越重。
阳春不再有任何的表示,只是低着头。
“什么逐鹿大会,什么委曲求全。只要对你们族人有利,原来怎样都是可以的,对吗?”
“不这么做的话,我们的族人就难以在西岭存活下去。这么做,也只是为了护佑族人的性命。”
“那外来人的命就不是命吗?他们就不算人吗?”林曦狠狠地一拳,将旁边地弹射架捶了个粉碎,已放好的坛子里,流出了黑色的染料。
这一下,将周围的西岭人都给惊住了,他们呆立在原地,看着林曦。
场面就这么僵在了那里,不知道周围的人有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但是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询问,彷佛一切都定格了一样。
阳春闭上了眼睛。
过了许久,未央打破了这个局面,他拍了拍林曦的肩膀,“我知道这次你经历了生死一线,心中不平,也推己及人,为这地上的皑皑白骨鸣冤。不过事已至此,再大的怒气也于事无补。阳春老兄愿意向我们坦诚这件事情,这也算是改变的开始。上千年了,相信这种负罪感是与良知共存的,只是他们也无能为力,利己利他终难两全。这次大难,也许是最好的改变的机会,他们想来也不愿再怀揣这种负罪感了。”
阳春抬起了头,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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