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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这次大约听出她语气不对,终于飞上屋顶。扫了眼呆愣愣坐在瓦片屋檐下的主子,他一躬身,把沈佳音带下了屋顶。
月光下,沈佳音落荒而逃,匆匆穿过庭院,带着翠微逃出了栖霞院。
秦九思水雾迷蒙的眸子微微眨了眨,欲挽留而伸出的手慢慢放下。
最终,还是无奈地垂落到身侧。
翠微快步跟着主子行走在九曲回廊之下,不敢多问。
直到回到梧桐苑,沈佳音像是脱力一般倒在床上,不愿再动弹。
翠微心知主子是难过了,想了想,去打水进来给她洗漱,“王妃,要是心情不好,就早点睡吧?”
沈佳音默默地由着翠微给自己简单洗漱,卸下珠钗,躺进了锦被中。
她疲累至极,很快入睡。
只是在梦中,秦九思贴近的深情的脸,转瞬化为冷笑可怖的面孔,张牙舞爪朝她袭来。
背后,还有许莺莺那张阴谋得逞讥讽意味十足的俏丽脸孔。
男人和女人张狂的笑声交织在黑暗的空间,一声声回荡着,震动沈佳音的耳膜。
“王妃,王妃?”
沈佳音骤然睁眼,脱离了那片可怕的梦境。
翠微的呼唤声在耳边响起,“王妃,您是不是做噩梦了?”
沈佳音这才惊觉,自己浑身已然被冷汗浸湿。
屋外冷月高悬,夜深露重。
屋内的烛台已燃至一大半,蜡油堆积了一盏子。
沈佳音有气无力地翻了个身,“翠微,去给我打水净身。”
翠微立刻去办了。
等到全身擦拭干净再躺下,翠微依照吩咐把屋里的烛火都灭了,只留下外间一丝微弱的火光。
身处黑暗之中,沈佳音眼眶渗出一点湿意,终于慢慢冷静下来。
上辈子灿儿的惨死,相府家破人亡,将她今晚滋生出的最后一点温情消磨殆尽。
怎么可能不报仇?
重活一世,许莺莺依旧处处设计陷害,试图毁了她。
她的复仇,不会轻易停下。这座上辈子困住她的牢笼,她终究是要逃离的。
黑暗中,沈佳音手紧抓着被子,缓缓阖上眼睛。
……
那夜以后,沈佳音一连两日没再见到秦九思。
她一颗心恢复了冷硬,无论对方再如何示好,她也断然不会再心软。
翠微端着燕窝羹进来时,就看到王妃在窗前发呆,面前的长河落日圆帕子绣了一半,手里的针线微微悬着,许久没动。
那晚之后,王妃这两日都是这个游离的神情。她问过主子,但只是得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沈佳音回过神,将绣绷放下,接过丫头的燕窝粥,淡淡笑了笑。
“咦,王妃,一般女子绣的都是什么鸳鸯戏水,或者花好月圆,您这是绣的什么呀?”
翠微好奇地拿过那个绣绷打量起来。
“长河落日圆,壮观吗?”沈佳音一笑。
“塞外的风沙和雪山,天南地北的景秀山河,我真的很向往,翠微,假如有机会,你可否愿意和我一同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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