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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立秋一（第2页）

待车马沿着熟悉的街巷回到王家所在，贞仪刚扶着祖母下了马车，一眼便看到了在家门外等候的人群中的母亲。

这是从前那只奶牛猫留下的孩子，接替先猫继续巡逻保卫这条巷子。这只奶牛猫的性子更温和些，且待橘子颇为敬重，橘子跟着它，一路来到后头那条小河边，附近的野猫很快闻讯而至。

待回到居院前，更多的旧时画面纷沓而来，一道年轻的旧影来到贞仪跟前，跪身行礼磕头，抬间声音哽咽地唤：“小姐！”

眼下不是母女叙旧之时，杨瑾娘很快拉着女儿退到旁侧跪了下去。在一片跪哭声中，王者辅的骨灰被王锡瑞捧进了家门，供入了早就设好的灵堂内，棺椁中。

贞仪也是前脚刚离开，一路上远远看向大姐姐从前的绣房，经过从前和橘子一起钻过的假山，看到了昔日和大父学风景诗时曾坐过的塘边巨石和被风吹拂着的黄柳……

大大小小的猫咪们围着橘子问东问西，眼神大多崇拜景仰。

来的人越来越多，男子们在灵堂中支应着，大太太带着儿媳和三太太在后头忙着茶水、烧料、香烛，以及招待各家女眷等一应琐事。杨瑾娘则侍奉着一路奔波的婆母先行回居院歇息洗尘，贞仪也陪同在侧。

橘子几个起跳，爬上屋顶，仔细嗅了嗅，才知不是原先那只了。

又有猫猫问，传闻中那个总跟着在河边拿树枝写写画画的小女孩呢？橘子坐直了些，这次的“喵”声里欣慰得意，它告诉大家——小女孩变成了大女孩，被它养得很好呢。

也有猫猫问，传闻中那位专为橘子大人钓鱼宴请大家的心善老长工呢？

众猫们七嘴八舌，喵喵喵个不停，橘子从后河边离开时，脑瓜子都嗡嗡的。

立秋时节，一路秋蝉嘶鸣，盖过了人间寻常泣声。

新猫们都跟着那两只旧猫来认橘子这个老祖宗老恩猫。有猫猫说，它的奶奶生前可是说过很多回的，当初奶奶生下妈妈时，奶水不够，幸亏橘子大人每日分两条小鲫鱼，才养活了那一窝猫崽。

贞仪忙将她扶起，眼中浮现出忍了一路的泪光：“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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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瑾娘眼睛一颤，眨出一颗滚圆的泪，下意识地便伸出双手去。

有猫捕了一只秋蝉，从嘴里吐出来，拿爪子往橘子面前推了推，请橘子品尝。

橘子哒哒哒地回到王家，先去了董老太太院中，只见老太太已经沐浴更衣罢，在榻上歇息，听儿媳杨瑾娘说着话，已不见贞仪身影。橘子便知贞仪应也是回去洗尘了，遂沿着回忆的路，慢悠悠地往二房所在而去。

不过……它真的已经这么老了吗？橘子借着河水，打量自己的倒影，看了看，却觉依旧年轻威武，不免觉得修行有效，它到底不是凡猫俗子。

四年前，橘子离开前，曾向伙伴们告别，此时对于橘子的归来，那两只旧猫都很讶异，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

杨瑾娘的视线也在张望找寻着，待对上贞仪的视线，母女二人四目相接，杨瑾娘忽而怔然间，只见那道纤长的少女身影已经朝着自己快步而来。

贞仪好奇地看着那在门前站定，拿一只手揉眼睛的小影子。

“三小姐睡醒了呀——快瞧瞧是谁回来了！”春儿擦着泪，忙走向那道小影子。

刚进院子的橘子见了，立时也好奇地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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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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