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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第2页）
“实不相瞒，朝某暂时无法将查到的线索一一相告，还请宋公宽宥几日的时间，待朝某抓到那个人，定会倾囊相告。届时，宋公打算如何处置，朝某不会过问。”她言辞恳切，目光坚定，看起来不似撒谎。
闻言，宋寺卿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
他深深地看过来半晌，才放下茶碗，轻声道，“好，三日后，宋某再请凌云君来此品茶。”
走出七录斋，周歆直奔阅微堂。
沈既白似是对她与宋寺卿达成共识感到有些生气，一路上都没说话。
“沈少卿，有件事朝某尚未来得及与你说。”她心道。
须臾，沈既白的声音才从心中响起：“何事？”
她将食气灵为何会找上檀奴的原因说了出来，问道：“沈少卿心中可有怀疑之人？”
“并无。”他回答。
“不是吧……”
“檀奴幼时频发癔症，姑母为此看过许多高僧和修道士，东都内外的寺庙道观几乎都去过一遍，知晓檀奴八字的人不少，需得逐一排查一番。”
还真是病急乱投医啊……
沈既白冷冷地笑了一声。
周歆立刻停止了腹诽。
须臾，她问道：“现下还怀疑宋寺卿吗？”
话音落了许久，沈既白才道：“凌云君是因此，才决定帮宋寺卿将此事压下来的？”
“那倒不是。”
她轻轻地呵了一口气，“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此事捅到圣人面前，大理寺上下会如何，沈少卿可曾想过？衙修虽然有看管不当之失，但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罢。”
纸人背靠着莲花冠坐了下来，似是陷入了沉思。
“宋扒皮虽然尸位素餐，不是什么好官，朝某也看不惯他，但他若因此事受罚，大理寺上下，包括沈少卿你，都逃不过连坐追责。这件事，十年前不是发生过一次了？”
“如今这个情况，虽然不尽人意，却能将邪修捉捕归案，也能保住大理寺，也算是两全之策。”
察觉到那个人一直在沉默，说完这些，周歆便适时地闭上了嘴。
她不说话，沈既白更不会主动说什么，一路无言地回到阅微堂，周歆忽而听到他道：“凌云君如今，真是让沈某刮目相看。”
“这才哪儿到哪儿，以后赞不绝口的地方还多得是。”
周歆走进屋，将门从内阖上，转身走到低垂着头，端坐在八仙椅里，看起来姿态十分放松的那个人面前。
纸人从她头顶跳到他身上，站在肩膀上，仰头看过来。
周歆掐诀念咒，剑指轻点沈既白的眉心，低喝一声，“收！”
话音一落，纸人浑身颤抖起来，像有狂风在吹它一般，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须臾，纸人忽而倒了下去，从肩膀上缓缓飘落，跌在地面上。
而低垂着头端坐在八仙椅里的人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沈少卿？”
没有反应。
“沈既白？”
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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