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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尚家冤案(第1页)

神医的到来,让丁姑姑几人激动的眼冒泪花,求生的欲望也愈发强烈了。然而,这位姚神医看到骨瘦伶仃,嘴唇发紫,眼圈深重的几个病号,眉头却忍不住跳了跳。尽管来时已经知道了这几个病人的大体情况,也知道等他到来,几人怕是仅剩下一口气,可此时看到几人跟活死人一样吊着命,姚神医心中依旧忍不住惊了惊。但好在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的,姚神医很快平静下来,坐在丁姑姑一侧,静心给她诊起脉来。不出所料,丁姑姑体内的情况非常不容乐观。两种毒素混杂,且都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她能撑到现在,真就是拜她之前吃了一颗解毒丸所赐。但即便如此,因为那毒过于阴毒,又因为耽搁的时间过长,丁姑姑体内一些器官开始腐烂衰竭。不仅是丁姑姑,就连木槿和秋宁,也是如此。三人谁也没比另一人情况好多少。秋宁因为吃的多,丁姑姑是年龄大了,木槿身体本就孱弱些,而之前又因为给二爷做骨扇,连熬几个大夜,以至于身体摇摇欲坠……总之,三人的情况都非常不容乐观。姚神医琢磨了许久,才开了一个方子出来。就这,也不敢说就能解三人身上的毒,只是说,“先吃两幅看看情况,若不行再换新方子。”云莺闻言也没说什么,只赶紧吩咐下人去拿药煎药,又亲自盯着丁姑姑几人把药吃了。不仅是丁姑姑三人,云莺征求过二爷的意见后,还特意让人给瑞珠送了一碗药过去。好的是,两副药吃下去,四人身上的中毒症状都有所减轻。虽然只是能短暂的能坐起身,可以简单吃用一些粥米,但这比起之前滴水不进,连动一下身子都冷汗淋漓,情况已经好了许多许多。这种转变不仅让云莺信心大增,丁姑姑几人的精气神也变得不一样了。但姚神医却跟几人的想法完全不同。这位头发花白,长得矮墩墩,慈眉善目好似弥勒佛似的神医,私下和云莺说:“即便侥幸能把毒解了,这几人的身体状况,肯定也不大如前了。”云莺心情有些沉重,但却也认同老大夫的话。毕竟就像老大夫之前说的,几人耽搁的时间实在太长了。若是能在中毒之后第一时间就由他开方诊治,许是情况能更好些。“但万事也不能说这么绝对。”“这话怎么说?”老大夫捋着胡须,看着云莺道:“若是能再用些玉泉丹之类的好药,想来多少也能将身子养回几分。不敢说和之前一样康健,最起码中毒的负面症状应该不会太明显。”说到这里,老大夫唉声叹气,“那可是玉泉丹,传说中的宫廷秘药。可惜老夫来晚了一步,竟不得见这传闻中的神药,实在太过可惜。”云莺:“您也知道玉泉丹是宫廷秘药,我们只是些伺候人的丫鬟,又哪里能得来如玉泉丹这样贵重的好东西呢?”玉泉丹就是之前丁姑姑几人服用的解毒丹。之前丁姑姑说,这丹药是荣国公特意给二爷防身用的,云莺其实没太在意。但姚神医一给她科普这玉泉丹高贵的出身,云莺再想想仅有的四颗玉泉丹已经全用完了,就心疼的直流血。据姚神医说,这玉泉丹乃是宫廷御医们根据秘方所制。其中所用药材样样罕见贵重,即便是皇室,要凑齐一副方子,也要几年十几年的时间。而每次所制玉泉丹,也不过区区百颗。想想吧,百十颗药丸子,却要全大夏的皇室勋贵们一起分,荣国公手中能有一瓶玉泉丹,这真的是他简在帝心的最好证明了。而荣国公却将这瓶玉泉丹给了次子,二爷又因为救人心切,示意她将药喂给丁姑姑几人吃。虽说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命关天,人活着就比什么都重要,但是,但可是,她们真的有点点不配啊!吃了一颗玉泉丹,已经是他们祖上积德了,还要吃和玉泉丹一样贵重的药,才能勉强将身体调理上几分,这一刻,云莺对于将丁姑姑几人的身体状态,将养的更好一些这件事,彻底死心。云莺心如死灰,丁姑姑几人的心思却渐渐亮堂起来。无他,只因为多用了几幅方剂,丁姑姑几人已经从能坐起身,到能下床,再到可以简单的在屋内转上几圈。但只在屋内转悠就够了,外边他们可不敢去。时序进入十一月半,云归县这边的天气也有了些凉意。中午还好些,可早晚都要穿上夹袄才会不觉得冷。但就是如此冷的天气,蚊子依旧顽强的活着,且时不时就要飞出来找一下存在感,也是让人不胜其扰。也就在一场薄雨落下来时,范县丞几人终于被拉到衙门公开审判了。范县丞、吴世勋、赵雄、岐叟,连带着至今外逃,不知去向的娇娘,这五人勾结盐场的官吏,私下倒卖官盐。因为其利甚厚,他们又开辟荒滩为私人盐场,甚至还蛊惑灵渠村百姓提取井盐与之进行交易。,!在贩卖私盐的过程中,凡有发现他们的不法交易者,大多被他们处死。个别投效及时,沦为他们的附庸,与他们一起牟利。不说别的罪,只说私盐贩卖,大夏在这上边的管束尤其严格。诸如盐铁收归国有,但有私下经营者,贩卖数量超过二百石,就要被判处死刑。范县丞几人贩卖私盐愈十年,经他们之手流向其他地方的私盐,又岂止是一个二百石,怕是几千、几万、几十万个二百石也有了。这些人的死罪指定是没跑了。因为其罪过重,家人被牵连,凡有知情不报者,也都被收监,被判处三年徒刑,另家产全部充公。又因为灵渠村算是阖村一起犯案,涉及人员过多,但大多数百姓乃是被人愚弄,只以为是为官府做事,是以,首恶重惩,其余不论男女皆服三年劳役。这处罚算是轻的,做了恶的村民得到这个惩罚,自然跪伏拜谢,感恩县令大人宽容。其余百姓倒是有所异议,只是人大多怜悯弱小,看着那些人家破人亡、哭的声嘶力竭,一时间便也不愿意计较太多了。值得一提的是,范县丞诸人倒台,很快就跳出来许多百姓,来状告他们。有告赵雄强抢民女、导致家妹惨死的;有告吴世丧尽天良,哄骗他们一家人签了卖身契,或是以低廉的价格卖掉田亩宅院的;更有许多百姓,状告范县丞、赵雄、吴世勋三人的亲眷,说他们借着这几人的权势,占了他们的鸡、盖房的时候多占了地,或是借钱不还……总归县衙闹哄哄的,有好几日,人多的把县衙的门堵得死死的,想要出去都出不去。但这么多告状的人中,又以尚家后人状告范县丞与赵县令同流合污,贪墨尚家财产,制造冤假错案,导致尚家众人惨死的事情最为引人注意。云莺在后宅也一直关注着县衙的诸事,听到丫鬟们说,尚家的后人跳出来了,她当时就有些震惊。要知道,就在她撞破尚家假山里的密道第二天,县衙就有口风传出,说是尚家的后人露面了,要打官司,要为尚家人平反。那时候冒充尚家人跳出来的,自然是二爷安排的人手。为的就是找一个合理的借口,阻止尚家宅子被卖出去,同时不打草惊蛇,让范县丞几人察觉不到什么。那真就是一个计,那跳出来的人也当真就是二爷找人假扮的。可谁又能知道,过了这么些日子,竟然跳出个真的尚家后人来。云莺问禾穗说:“尚家的至亲不是都被斩首了,五服的亲戚不是都被发配了,那如今跳出来的又是哪个?”说起尚家被发配一事,云莺就不由的想起尚家犯罪之事。她随二爷去了一趟尚家,回来后,就有意识的了解了许多和尚家有关的信息。在她所得到的消息里,尚家是当地豪强,在民间很有威望。而尚家修桥铺路,施粥舍药,在云归县的乡性很好。变故是从何时起的谁也说不清,只知道沿海来了水匪,云归县要出兵丁去打水匪,当时尚家还捐了很大一笔银子,用于这场战争的开销。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尚家倒成了与水匪勾连不清的人。州府亲自派下官兵围剿,当时的尚家主百般解释无人听,最后官兵破门而入,尚家主带着子孙们抵抗,当场被砍死。之后的事情就众人皆知了。尚家至亲的子弟,不论男女俱都被斩首,尚家五服的亲戚被流放。尚家一夕之间大厦倾倒,被百姓们唾弃厌恶。尚家的倒台成全了两个人,其中一人便是当时的云归县县令。因为办了这么大的案子,县令高升,很快被调离。另一人毫无疑问就是范县丞。当时范县丞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河伯所的吏员。尚家的案子他在其中出了大力,得到县令赏识,升为县丞。因为成了云归县举足轻重的人物,范县丞渐渐掌握了大权,直至后来成了云归县名副其实的大人物。不说尚家倒台后,谁获得的利益最大,只说当初听闻这件案子时,云莺就觉得其中怕是藏了许多猫腻。首先就是,尚家乃是名副其实的耕读传家。族中有进士和举人,尚家祖先甚至曾是朝中四品的致仕官员。因想再现祖先荣光,尚家对子弟们的要求非常严格,让子弟们读书上进,功成名就以慰先祖威名。这样的读书人家,有野心,但他们的野心都在仕途上。而他们家风一向都很清正,家里的读书人也都被养得清高自傲,目无下尘。说他们勾结水匪,云莺一千一万个不信。他们可是有大志向的,和水匪勾缠在一起,就会有翻车的危险,届时他们还怎么入朝为官?况且,若真与水匪不清不楚,他们就不会出大笔银子供养士兵去攻打水匪,更不会在走投无路时,坐以待毙,而不与水匪暗通款曲,趁机拿下云归县做大——范县丞走投无路,都想弄死二爷,拿下县衙给自己翻案,难道尚家想不到这个方法么?,!总之,这件事情只是稍微动脑子想一想,就感觉逻辑上说不通。反正在云莺看来,这指定是一桩冤案无疑。可就是这样一桩里里外外都透着矛盾的案子,它竟然很快就宣判了,且让诺大一个以耕读传家的望族化作齑粉,消灭在人世间。真是听听就让人齿寒心冷,非常想要去跟当时办理此案的县令去谈一谈人生。云莺心里搁着这案子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之前一直忙得脱不开身,她也不想过多的与二爷打交道,便没有多问些什么。可如今案子出现了新的证人证词,云莺的好奇心就被彻底的吊起来了。她想知道尚家的案子中到底藏没藏猫腻,又想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做鬼,故意谋害尚家人。禾穗显然是不能帮云莺解答这个问题的,云莺想知道答案,只能去寻二爷。好在这些时日和二爷打的交道多了,云莺对于去寻二爷这件事也不抗拒了。她便等二爷得空时,去了前院一趟。二爷院子外的人看见她过来,连问都没问,就直接放了行。实在是她如今管着后院,三不五时就有事要过来寻二爷。二爷但凡在院子里就必定会见她,时间久了。守门的下人便不多过问,直接对她放行了。而云莺之前来前院,或是因为丁姑姑等人的病情,或是因为丁姑姑等人用药昂贵,需要支大笔银钱去购买药草;或是因为要给二爷的亲朋送年节礼,再不济就是前后院一些账目,如今都是她管着,也要定时给二爷汇报一番。总之,她虽然来的勤,但为的都是公事。可唯独这一次,她算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来,可以说是为了私事了。守门的不知道内里,对她直接放行,云莺心里却多少有些虚。但已经进了这院子,总不能此时再退出去,云莺便硬着头皮往前走。今天是墨雪在书房门口守着,他看见云莺过来,便冲她微颔首,随即站在门口与书房内的二爷说,“二爷,云莺姑娘过来了。”里边传来二爷的声音,他让她进去。墨雪就让开道说:“姑娘进去吧,被让二爷久等。”云莺应了一声,推开门往里走。其实此时她就觉得贸然过来寻二爷打听尚家的事儿,有些冲动了。她特别想扭头回去,但墨雪已经通报过,二爷也已经应了……云莺不紧不慢走进去,站在门口不动了。二爷半晌没听见她的动静,从一沓公文中抬起头看她。他眉目清冷,面容上都是锐利。他蹙着眉头想事情,便连那看人的视线,似乎都多了几分迫人。云莺正暗自斟酌着该如何开口,二爷已经挑着眉问她说:“你不冷是不是?先把门关上,有什么事儿进来坐下说。”“哦”。云莺应了一声,慢吞吞关上书房门,又慢吞吞走到距离二爷最远的那张凳子上坐下。她蹙着眉,抿着唇,一双素白的兰花指轻轻的绞着手里的绢帕。那张莹润玉白的娇好面颊上映着薄粉,而她澄澈清透的杏眸中,泛着浓浓的心虚与深思。她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又在他即将抬头看过去时,赶紧垂首下来做思考状。二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云莺,这样……一看就心事重重,且好像做了亏心事的云莺。一时间他还真好奇起来,她此番究竟是为何而来。不过想来应该不是为了公事,那就应该是私事了。想想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二爷眸中露出恍然之色,也添了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当下他也不急着问云莺了,只慢慢的批复着手中的公文,只留出一双耳朵来,静听着她的动静。果然,二爷不急了,云莺却坐不住了。她到底是开口说,“二爷。”“考虑好怎么开口了?”二爷看过来的眸光中透着几分打趣,云莺登时就跟被人看破了心事似的,面颊陡然红了起来。但看破就看破吧,即便他不能看破,她现在也是要说的。云莺就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将此番过来的目的一说。末了她怕二爷为难,还特别善解人意的道:“此案若是还没有审理清楚,亦或是暂时还不方便对外人说结果,那您就权当是奴婢没问过这个问题,奴婢这就回去,不打扰您了。”说着话她站起身往外走,面上如释重负,就连脚步都轻松许多。二爷看着她那轻快的步伐,却不由哂笑一声,“你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倒是让我觉得你找我打探事情是假,怕是看我是否在忙碌公事才是真。怎么,你什么时候不当管事,该当监工了?”云莺脚步一顿,忍不住瞪了二爷一眼。您说的是什么话?她管事都没当明白,怎么敢当监工?这整个云归县,又有那个不长眼的敢来监视县令大人公干,那人怕不是不想活了。云莺瞪过二爷后,又反应过来,那人是二爷,是她主子。她个丫头片子竟敢给主子点颜色看看,她怕不就是那个不想活的人。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想到这点,云莺看左看右,看前看后,总归就时不看二爷。她这模样,倒是愈发让二爷觉出几分趣味儿,就想再打趣她一番取乐。但想想还是算了,这丫头脸皮薄,真要是说的她恼了,指不定真就撒丫子跑了。二爷就指着云莺方才坐过的那张凳子,示意她回去坐着。他又开口问云莺,“怎么关心起尚家的案子来了?”云莺见二爷恢复了正经,她心里那点不自在就烟消云散了,当即就平静的说:“奴婢也不是现在才关心的,早从那次被您带去了尚家看宅子后,奴婢就私下打探过尚家的事情。”二爷挑眉:“都问谁打听的?可都打听清楚了?”云莺就说,“奴婢不常出去,也没别的门路打探消息。想知道点事情,只能寻府里的丫鬟婆子们打听。她们中的大多数都是云归县人,对县里的事情倒是一清二楚。”又说:“该知道的奴婢都知道了,但丫鬟婆子们说的消息,不知道过了多少人的口,怕是早被传的不像样子了。”潜意识是说,她得到的消息怕都是歪曲的,不正经的,所以就希望二爷您能给出点正经消息。这话云莺没说出口,但她那双明眸中赫然就是这么个意思。二爷见她这个认真求知的模样,一时间眸中笑意更浓,只拿着公文挡在脸上,怕让云莺看见他脸上太过明显的笑意,会恼羞成怒,一走了之。那他今日份儿的乐子可就没有了。笑过后,二爷也没瞒她,倒是将云莺想知道的事情都大致说了说。原来,这还真是一桩冤案。这件案子说起来复杂,其实很简单。只因为当时在云归县任县令的吴县令的长子,看中了尚家的姑娘,想要强纳为妾。之所以说是纳妾,而不是娶妻,全因为县令夫人看不上尚家的门第,只想给儿子攀高枝娶个真正的官家千金来。也是因此,儿子闹着非要娶尚家女,县令夫人没吐口,却也松口说可以纳之为贵妾。再说这吴县令的长子,别看他顶了个官二代的名头,实际上却其貌不扬。若只是容貌上差几分也就算了,偏他被县令夫人惯坏了,文不成武不就不说,还浪荡风流,吃喝嫖赌无所不精。这样的官二代,别说是纳妾了,即便是娶尚家女为妻,尚家都看不上。那尚家可是耕读传家,阖族人都以出仕为官,恢复祖先传下的荣光为己任。他们满门清贵,自然不屑做那卖女求荣的事儿。况且县令家还是要纳妾,而不是求娶,若他们真把家中的女儿不明不白的送进县衙内,那家中的门楣都被他们抹黑了。纳娶之事自然被尚家人一口拒绝。尚家人也不算迂腐,当时委婉的找了借口,说是那姑娘已经定了亲,只待到了岁数便要成亲。这话县令夫人自然是不信的,只道是尚家看不上他儿子,才不欲成这段才子佳人的姻缘。县令夫人心存不忿,自然少不得在县令跟前吹吹枕边风,以至于县令大人对尚家也不满起来。县令不满,便会刻意刁难。云归县院试时,由尚家几位秀才作保的学子,因为种种缘由不能进入贡院考试。事后尚家主寻县令讨要说法,县令顾左右而言他,给不出个解释。由此双方矛盾加剧,尚家主激怒之下,在背后说出了“吴长勇不堪为一方父母”的话。这话传到吴县令耳朵中,吴县令对尚家愈发痛恨。之后云归县遭遇水灾,尚家捐献的大批米粮被人换成霉烂的;尚家主持修建的私塾,无缘无故突然倒塌,砸死了两个幼童……尚家的风评渐渐败坏,云归县的百姓对尚家渐渐不满。尚家也后知后觉意识到,有人在背后搞鬼。可惜,还未等他们查清背后主使,水匪登岸,云归县也要派兵增援。同时,县令还亲自来了尚家,希望以尚家为首的豪族能捐献米粮银钱,以资助士兵抗击水匪。县令亲自登门,说的也是事关民生的大事儿,尚家即便对县令心存龃龉,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拿出了大笔的银子,以作军资。但这只是第一次,之后吴县令又以战事困难,需要更换军械,县衙无力资助为由,又接连三次去了尚家。也就是这四次登门,尚家的家底险些被掏空。尚家到此时也知道吴县令的险恶用心了,但他们还是小看了吴县令,只以为吴县令是故意恶心他们,要让他们大出血。尚家没办法反击,只因为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乡亲们流血丧命。在他们明明有能力帮衬的情况下,她们做不到置身事外,只能再次拿出银钱来。但这次他们多了个心眼儿,就提出意见说,他们要出动几个族人,亲自盯着购买来的军械送到士兵手上。以防拿出来的银子,被吴县令私吞,或是挪作他用。尚家人以为他们高明了一把,却熟料,也正是他们这个提议,害了他们全族的人的性命。,!——那经由尚家子送出的军械,不仅没到云归县青壮们的手里,反倒落在了水匪手中。正是因为这个转折,尚家被扣上了一顶通匪的帽子。吴县令要捉拿尚家众人归案,尚家主自然不从。他关门闭户以作抵抗,还将尚家族人都召到一起来。吴县令见状,就以尚家通匪,云归县民兵不足以抵抗为借口,请求州府调兵来擒拿匪首。那州府的来人只管拿人,不管审案,尚家主深知若此番落在吴县令手中,怕是灭族的大祸近在眼前。为求生,他们举起武器反抗。但也因为他们反抗,更坐实了他们通匪的罪名。最后,厮杀中尚家主丧命,其余尚家子被生擒。再之后的事情,云莺就知道了。因通匪是掉脑袋的大事,尚家子孙全都被收监,后被判斩立决。五服内的亲戚得以偷生,但也被流放到西北,今生不许回。也就是短短个月的时间,云归县赫赫有名的望族尚家,就这般成了过去式,成为了人们印象中的过眼云烟。尚家的事情说来不复杂,总共也就几句话的事儿。但其中所透漏出来的讯息,真是让人听的窒息。云莺就觉得现在喘气困难。她抬起手,想扯开些衣襟透透气。也就是此刻,她看到了面前的二爷。二爷沉静的坐在玫瑰雕花的太师椅上,他目光深邃湛然,就这般直勾勾的看着她。云莺一个激灵,脑子顿时清明起来。她赶紧将伸向衣襟的手拐了个弯儿,转而摸向耳边的鬓发,就像是她之前就预备那么做一样。云莺轻咳一声,生硬的开口问二爷说:“那范县丞,又在这桩案子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二爷挪开眼,只当没看见云莺刚才失态的一幕。他嗓音低沉,不紧不慢的说:“县令夫人因尚家拒婚恼上尚家,当时的范县丞便买通了县令夫人身边的丫鬟,让那丫鬟在县令夫人跟前说了些不中听的。县令夫人对尚家恨之入骨,便去吴县令耳边吹了枕边风。”二爷又云淡风轻的说:“吴县令本就对尚家不满,贡院一事只为小惩大诫。不料尚家主背后言他不堪为一地父母官,吴县令对尚家生出怨毒之心,欲要处置而后快。范县丞便是看出了吴县令的这个心思,便给吴县令献了那声东击西的锦囊妙计。”声东击西,表面上是意在水匪,其实,尚家才是吴县令要打击报复的目标。不得不说,这个计策可真毒啊。更毒的是,早在这个计策施行之前,范县丞就一步步在消解尚家在云归县的威信,蚕食尚家的财产。也是因此,在尚家走到绝路上时,百姓们出于之前种种因由,不会替他们喊冤;而尚家没了那大笔的钱财,也敲不开一些权贵人家的大门,出不起让人家甘愿帮衬的银子。言而总之一句话,尚家的覆灭早在范县丞的计划内。为了达成这个目标,范县丞处心积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可这愈发让云莺好奇了,“范县丞究竟和尚家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非得让尚家家破人亡?”这个问题,二爷恰好也知道答案,便给云莺解释说:“范县丞曾想拜尚家主为师,无奈他在读书上缺些天分,尚家主考核过后没有收他。”云莺蹙起娟秀的眉头,“难道就因为这件小事,他就对尚家起了歹心?”“这可不是小事。在读书人看来,这等于是否定了他的前程,要绝了他登天的路。范县丞心心念念便是要出仕为官,如今被人否定了全部,他心中自然不忿。再有,范县丞也曾求娶过尚家一位姑娘,被尚家拒绝了。”云莺闻言就有些无语了,她既想说,尚家是不是专出美人,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看上了尚家的姑娘?可她又想到了范县丞的为人处事,就觉得他不应该是那种肤浅的人。所以,“范县丞是想曲线救国,想借由成为尚家的女婿一事,再提在尚家主名下读书这事儿吧?”二爷微颔首,对云莺的敏锐赞叹有加,“你倒也不笨。”云莺:“……”我可谢谢你夸我了。终于理清了这里边的来龙去脉,可云莺的心情却一点都不松快,反倒愈发沉甸甸的。她为尚家可惜,又痛恨范县丞的毒辣,可更让她怒火中烧的,却是吴县令的小肚鸡肠、尸位素餐。尚家主骂那吴县令不堪为一地父母官都骂轻了,要她说,吴县令何止不堪为一地父母官,他甚至连作为一个人都不配。云莺气咻咻,“那吴县令还升官了?他踩着尚家几十口人命坐上了高位,午夜梦回他就不怕尚家人来问他索命么?”二爷微颔首,“这个问题问的好。若有机会,等你见到吴县令,你可以去问一问他。”云莺:“……”再次被二爷噎了一把,云莺忍不住向二爷投去悠悠的目光。有些人怎么看怎么好,可惜他长了张嘴。云莺忍无可忍,终究是说:“二爷,您不想说话也可以不说。”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二爷轻笑出声,“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云莺:“……”更气了,她拳头都硬了。但云莺可不敢对二爷动拳脚,一来打不过;二来,她还有几个问题需要二爷帮忙解答。“我之前听人说,那吴县令判完尚家的案子就高升了,这十多年过去,不知道那吴县令还在不在官场上?”二爷觑她一眼,“你好奇的倒挺多。”“也就一般多吧。”云莺催二爷说:“这件事您知情么?若知情可不可以也和我说一说?”二爷没回答他知情还是不知情,但他眼神看向了桌案上的茶盏……行了,她知道啥意思了。云莺起身走到二爷跟前的书案处,拿了茶盏与二爷沏茶,她还亲自将茶水送到耳边手边去。“二爷您尝尝这茶水温度可适宜?若不合口胃奴婢再去给您沏去。”二爷伸出那双金尊玉贵的手,懒洋洋的将茶盏接过去,品了一口又放下,“茶水温度适宜,只泡茶的人手艺不精,还需多练。”云莺:“……”明明不是她泡的茶,她充其量就是给他倒了一杯而已。但眼下这些话云莺可不敢说,她只能不动声色的催促二爷,快回答她的问题啊,不要吊着人的胃口好不好。“那吴县令……”云莺凑上前:“吴县令怎么了?”二爷看着眼前出现的这张芙蓉面。她就站在书案一侧,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这个距离可有点越界,但二爷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又将视线收了回来。换以往,云莺恨不能离他八百丈远,像是与他略微靠近一些,就会传上瘟疫一样。这次倒是不自觉靠他很近,也不知道稍后等她回过神,会不会懊恼惶恐。二爷继续说:“那吴县令官运亨通,就在今年初,还在岭南府任要职。”“年初还在任要职,且是在州府做官,那他官运当真算是亨通了。现在呢?现在吴县令卸任了么?”二爷说:“没卸任,他死在任上了。”云莺瞠目,“怎么就死了?他今年应该也就五旬左右吧,是做了太多孽,被人报复了么?”二爷一摊手:“这个问题我也说不好,我派去调查的人回来后只说,吴县令死于暴毙。他七窍流血,死状凄惨,入土三天后棺木炸开,尸体不翼而飞。”云莺:“……”“那尸体至今也没找到么?”二爷:“怕是找不到了,指不定被人盗走喂了狗了。”二爷的嘴真毒啊!在心里感叹二爷最毒的同时,云莺又被二爷的猜想弄得恶寒了一下。但不知为何,虽然有点恶心,但还觉得有点点痛快。只是,吴县令虽说遭了报应,可他到底是享了这么多年福才死的。反观尚家人,平生没做什么孽,甚至云归县每有灾难,他们还施粥舍药,可最后他们落了什么下场了?不仅早早就死了,甚至阖族的人几乎都死干净了。云莺愤愤:“便宜那吴县令了!”二爷:“倒也不算便宜他!尚家的案子已查问清楚,稍后一应卷宗都要送往岭南府,再由岭南府送往刑部。吴县令做的恶会昭告天下,他的身后一片骂名,三代子孙也会受他牵连不得入仕。”云莺舒一口气,觉得这个报应还差不多。二爷看她不骂了,也不气了,却又露出深思的模样,不免又问她:“你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我在想,那尚家的宅子下边不是有四通八达的密道么。那些密道是尚家人挖的,还是范县丞占了尚家的宅子后挖的?还有,那今天跳出来为尚家喊冤的尚家后辈,又究竟是哪个?”二爷忍不住又看了云莺一眼,“你好奇的事情,是真的有点多。”云莺抿起唇乖巧的笑,又忙不迭的凑上来给二爷奉茶。可惜二爷现在是真不渴,摆摆手让她别献殷勤了。二爷还急着处理公事,眼下只想尽快将云莺打发掉,他便也没瞒着云莺,一鼓作气把她想知道的都说给了她听。原来,那尚家宅子底下的地道,是早就有了的。那地道是尚家祖先逃生用的。因岭南府这边的治安非常差,不说有水匪、山匪,就连倭寇都不定什么时候会登陆。尚家的老祖有远见,就早早的在宅子下边挖了四通八达的密道,用于儿孙逃命用。那密道中间还有个轩朗的大厅,那是用来放置尚家那些贵重的书籍的。一开始这密道,也就尚家几个当家人知道。可就在州府派兵辅助吴县令捉拿尚家匪徒时,尚家主为保存血脉,就让一支儿孙从地道逃走。那一脉的儿孙倒是逃出生天,可事后范县丞发现逮捕的人数不够,便派人在全城搜捕。这一搜就将那些逃走的人搜出来了,那地道也随之露了面。这之后密道的事情就被范县丞瞒了下来,后来成了他们秘密聚会和交易的地点。:()结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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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四目道长

拜师四目道长

四目道长徒儿,赶尸之道,为师已经全传给你了!道玄真人君明,最近魔教在南方蠢蠢欲动,你下山一趟,查明情况。齐漱溟徐君明,我蜀山与你势不两立!...

我有一枚合成器

我有一枚合成器

即使是最普通的物品,也能合成出强大的宝物。钢笔钢笔合成巧思钢笔效果拥有独立思维的神奇钢笔。介绍你已经是一只成熟的钢笔了,该学会自己写字了。魔兽血液瓶子合成53号小红瓶效果立刻恢复你53点生命。介绍这是一件真正的奇物,战士梦寐以求的东西。古奇的牙齿寒冰之核铁剑合成冰寒之牙效果攻击附带寒冰与剧毒介绍不要轻易的触摸剑锋,你最好选择一副结实的剑鞘。灾变重建后,新的世界已经建立,但危险依然存在。有着合成器的帮助,克莱因一步一个脚印,踏入了这个残酷的时代。无论是泰尔瑞拉,还是格朗多克。无论是异教,还是邪灵。都无法阻挡克莱因的脚步。...

我又把偏执夫君亲哭了

我又把偏执夫君亲哭了

冲喜新娘?疯了吧她可是来自女尊男卑的末世她本想去凤家要了和离书就走,可这张脸这个小身段要不就给美且弱的相公冲个喜再走?我救你一命,你给我个崽,两不相欠相公,以后我赚钱养家你貌美如花就...

神豪从系统抽奖开始

神豪从系统抽奖开始

文艺版从今天起,你可以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今天起,你可以有一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从今天起,你可以有一个灿烂的前程,在尘世里获得幸福。爽文版神豪系统在手,一路狂飙激进的人生!这是一个三十岁男人的狂想曲!...

从武学专用版作弊器开始

从武学专用版作弊器开始

这是一个修行的世界。武夫握拳,山河动容道人张符,神明为仆。芸芸众生,皆为棋子。江尚在病榻上幽幽醒来,发现自己竟成了一个因为纵欲而亡的风流公子。两边腰子还在隐隐作痛,不知名的危险在暗处潜藏,背后的眼睛又是何人?江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弱小无助的他还能怎么办?他只得默默打开作弊器。系统,我要充钱!许多年后。江尚一拳轰出,拳势炸裂虚空万里,漫天仙神陨落如雨,最后只留下一句无人听到的叹息。你们,为什么要逼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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