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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微博上看了篇好文章,只是观点有些犀利。除了点赞还想写点小感触,翻开长长的评论,竟然百分之七十都是攻击和指责。以至于有一个弱弱的声音写道,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他写得不错吗?然后瞬间招来铺天盖地的质疑和声讨,甚至有人猜测留言者认识作者,或者根本就是作者本人。
很久没上微博了,这一次给我的震惊不小。
接下来,朋友的遭遇更加匪夷所思。
不常上微博的好朋友转发了一条揭发某公司非法运营的新闻,转发的同时随手添加了一个不高兴的表情。过了几天,朋友再次打开微博,惊讶地发现自己每一条微博的下面都有人留言辱骂,而且非常难听。那些人气愤朋友转发,更气愤朋友在转发时表明立场。不知这个小表情触动了谁的利益与神经,好几拨人明目张胆登堂入室,翻出朋友的所有微博,在每一条微博上莫名其妙地狂轰滥炸、破口大骂。
生活中,这位朋友一贯恭敬严谨,从不与人为敌,没想到竟因为一个表情在网络上遭此灭顶之灾。她耐心地和看不见的对手群交涉、解释,力争息事宁人,谁料细查之下对方竟然是新闻里牵涉到的公司,因利益受损而咄咄相逼不肯罢休。
万般无奈之下,朋友关闭了微博,绝尘而去,没带走一片云彩,带走的是满身伤痕和心力交瘁。我知道,大多数人听到这种事,也许会说,别在意,网上就这样。可是不是正是这种事不关己的淡然默许甚至纵容了网络暴力的存在呢?我们不是施暴者,也不是受害者,所以可以心安理得地走过一个个硝烟弥漫、尸横遍野的战场。
我又连续点开许多大v的微博,发现无论是文学大咖还是草根写手,他们的文章后面都有着长长的不堪的辱骂和攻击。你写自己享受单身,有人咒你孤独终老;你写奋发图强,有人骂你自以为是。你写友谊,有人说你是同性恋;你写爱情,有人骂你是绿茶婊。你晒有人骂你,你不晒也有人骂你,你没与时俱进地晒还有人骂你。甚至那些知名作家、经典大师的文章后面也挂着许许多多的花式国骂京骂地方骂,看得人心惊肉跳,冷汗直冒。这个时候作者千万别回嘴,一旦沉不住气站出来对峙,马上就被口诛笔伐冠以“玻璃心”,紧接着就是一场腥风血雨、江湖恩怨。
这就是社会学家、经济学家口中的互联网时代吗?
我没有什么专业知识,不知道网上这些门类众多的数据可以带来多少经济利益和gdp,但每天待在上面,或者偶尔浏览的普通人真的能感觉到舒适和自在吗?飞速发展壮大的互联网让很多人有了发言的平台和机会,这种监管无力状态下的话语权下放让所有人都能毫无顾忌地发表自己的见解和主张,可是无度的自由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样,既带来了思想精神的碰撞,也带来了语言暴力的泛滥。
郭德纲曾经说过,网络的暴戾主要是因为每个人都可以任意地起名,并借着这件马甲在网上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如果是实名制,每次发言下面都挂着自己的姓名,家人的工作单位,孩子的就读学校,那么就会天下太平。是啊,很多人借助虚拟的网络抒发自己生活中的戾气,任何不合心意的言论都是他们随意攻击的对象,可怕的是这种攻击常常一呼百应,这其中有不少人并不见得赞同这类向个体精神施虐的做法,但是会被一种群体情绪所带动。旁人偶尔善意的点评不但迅速被淹没,甚至会招致同样的攻击,就像著名的“破窗效应”,只要有人打开一个缺口,就像是阵地上吹响了作战的号角,其他人就会狂热地跟上去,你踢一脚我打一拳。这股浪潮甚至会裹挟着看热闹的旁观者,让他们也奋不顾身地参加战斗。人人振臂高呼,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我常在想,那些刻薄刺耳的人身攻击是出自什么样的人的口中?他们对自己的家人、朋友、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是不是也如此严苛?也许在现实生活中他们是慈爱的父亲、听话的女儿、亲切的邻居、勤快的员工。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东西都不是只有一个答案,同样一件事,我们当然允许其他人持不同观点。可是即使意见有分歧,是不是也可以选择心平气和地辩论,好好说话?
也许生活给了一些人太多细碎的烦恼和伤害,所以他们急切地让那些无法愈合的伤口统统变成了锋利的牙齿。可是獠牙并不能扼住自己命运的咽喉,以暴制暴、以牙还牙只能让你变得浑身戾气、面目可憎。若是社会给了普通人正常解决问题的途径和排解情绪的管道,他们的心中是不是就不会总盘桓着那些冲天的怨气?又或者他们只是群任性、无知的孩子,随着心情想说就说,想骂就骂,在生活中找不到尽情宣泄又安全隐秘的渠道,而网名和匿名就像是夜行衣,让他们躲在瀚海如烟的ip地址里制造着旁人无从知晓的伤人利器,敲敲键盘就能刺痛那些和他们一样有些细碎伤口的普通人,或者将现实生活中无法超越的名人大咖们死死地踩在脚下。
可是网络并不真的是无底洞。它就像星新一笔下的那个神秘而庞大的窟窿,看似是个天坑,可以无休止地接纳我们所有的负能量、污染源、各种垃圾,可早晚有一天,那声最初的“喂”会重新从洞底传出。
飞向别人的刀,你永远不知道有多痛。但是处在风暴的中心,没有人能全身而退。当你飞花摘叶见血封喉的时候,要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这场亲手制造的风暴所吞噬。这世界上的苦难和伤痛还不够多吗?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若你也想着被这个世界善待,就请你也心存善念地对待这个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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