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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溪月把里里外外的地扫了一遍,哪儿都收拾齐整,她提着水壶,又拿上两个杯子,去了屋后的玉米地。
屋后这块儿地,是去年家里买下来盖新房用的,买了地就暂时没钱盖房,还得再缓两年,空着也是浪费,顾慧英就种上了玉米,这块儿地面积不小,别说两个人,就是四个人半个小时也肯定掰不完,谭溪川纯属喝多了说大话。
说大话的人现在正躺在角落的阴凉处呼呼睡大觉,身上还盖着一黑衬衫,是陆峥的,谭溪月走过去,想踢他一脚,想想又算了,他已经被嫂子踹瘸了一条腿,再瘸一条,明天还怎么开车。
她没看到陆峥的人,只听见玉米地深处有“咔嚓咔嚓”掰玉米棒子的声音。
“陆峥?”谭溪月压着嗓子叫他。
陆峥穿过玉米走出来,看到她,眼眸扬笑。
谭溪月的眉头却是轻轻蹙起,他上身只穿着一件黑色背心,坚实的古铜臂膀上浸着汗珠,上面还有玉米叶子划出的红痕。
她上前一步,手指触碰着他的肩膀,“痒不痒?你这样不行,我去给你找件衣服来,要不然你待会儿得难受死。”
她说完急着要走,陆峥拽住她,摇头表示不用,他皮糙肉厚,这点子划痕,什么感觉都没有,等回去冲个澡就行。
谭溪月用手背给他沾了沾鬓角的汗,陆峥握上她的手,低头看着她。
头顶的太阳暴晒,阳光在空气中凝结成一个个七彩斑斓的气泡,两人无声对望,干燥的风里多了些黏稠的粘连,他一动,谭溪月就踢上了他。
陆峥眼里笑容变浓,拇指摩挲着她虎口的嫩肉,似抚在别处。
谭溪月乜他一眼,拽回自己的手,侧身偏过,退下手腕上的发绳,把头发简单挽起来,顺着一行,要开始掰玉米。
陆峥挡住她的手。
谭溪月看他。
陆峥拿下巴点下院墙边的杏树。
谭溪月问,“你想吃杏?”
陆峥把她推到杏树那边,让她好好摘杏儿就行,他继续去掰玉米。
谭溪月仰头看着挂果满枝的杏树,她伸手能摘到的,还有些泛青,那些变黄变红熟透了的,位置都有些高,她就算垫两块儿砖也够不到,谭溪月从砖上下来,准备去前面搬个梯子过来。
她脚刚一落地,腰就被走过来的人揽住,他胳膊稍用力,轻轻松松把她托到了他的肩膀上。
他的肩膀很宽,箍着她的胳膊结实有力,谭溪月坐在他肩上比坐着梯子还要稳当,她挑了一颗又红又大的摘下来,拿手擦了擦,递给他,“你尝尝甜吗?”
甜的话她就多摘些。
院墙那头传来一道低沉又涩然的男声,“小月儿。”
谭溪月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周时序,眼睛亮起,她正好有事情想找他,“时序哥,我刚吃饭的时候还听我哥说你回来了。”
院墙恰好把陆峥挡住,他看不到那边的人,眼睛睨着她脸上甜津津的笑,微微眯起,波澜不显的狭眸里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谭溪月和周时序一来一往地简单聊了几句近况。
周时序看着她,她穿着一身淡红的连衣裙,坐立在绿叶红杏之间,姣好的面容上不难看出那种新嫁娘的幸福和妩媚,他终究还是回来晚了,他已经错过了一次,现在竟然又错过了一次。
谭溪月怕陆峥一直托着她会累,她先结束对话,“时序哥,你一会儿有时间吗?我有点事情想找你咨询一下。”
周时序点头,“我今天都在家。”
谭溪月道,“那我三点左右过去找你。”
周时序回,“好。”
还没等谭溪月再和周时序说什么,她已经被放到了地上,谭溪月只以为他是累了,她想了想,还是跟他解释了一下,“我找时序哥是有点儿正事想问他。”
陆峥似笑非笑地瞧着她,咬一口手里的红杏,酸到倒牙,他偏嚼得津津有味。
谭溪月看他吃得很香的样子,“这么甜吗?”
陆峥随手揪下墙角的一个蒲公英,拿蒲公英柔软的茎点在她的胳膊上,恣意又散漫地写道。
【甜到心里了,小月儿妹妹】
风一吹,他手里的蒲公英漫天散开,不知道迷了谁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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