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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旧事下（第2页）

皇后紧绷着脸，冷冷道：“一个健康的皇帝，怎么会让我插手朝政？更何况，我早就给你放了毒，晏儿沾上的分量，至多让他痛苦罢了，远远不致命。”

她由得意很快转为恼恨：“只你该庆幸我当年心软，否则，晏儿年幼时给你端的一碗碗参汤，就早该要了你的命！”

她一股脑将所有计划和盘托出，仿佛自暴自弃，完全不顾自己口中的话有多么惊骇。

天承帝只觉得自己周身一片冰冷。

明明和煦的日光还照拂在身上，可于他而言，却像数九天般寒冷。

他压住声音中的颤抖：“晏儿他……是你的亲生孩子，你怎能……”

你怎能利用他的一片孺慕之情，来做这种弑父的事？

你怎能牺牲他的安康幸福，来满足自己野心？

皇后久久怔住，她轻轻开口，声音微弱：“……亲生孩子又如何？我的亲姐姐……不一样做了我的青云梯吗？”

时日太久，她早已记不清，当初逃难时，举起石块向嫡姐脸上划去的那一刻，嫡姐的胸膛到底有没有起伏了那么一瞬。

后来午夜梦回，她总想起初到北疆的那一段时日，嫡姐是真心对她好。

后来自己生下了黎晏，那个孩子从小就很乖，聪慧懂事，无比贴心。

他是那么的尊敬、崇拜他的母亲，仰慕她只身从匈蓝大军的包围下逃出生天、仰慕她的父兄都为国捐躯、忠贞傲骨、仰慕她能从一而终、伴随皇帝由籍籍无名到君临天下。

皇后想，但凡是其他妇人，有这样的儿子必定顺心无比，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每每提及母亲，都离不开“顾”字。

人人都道顾家嫡女所生的太子有她的风姿、有顾家风姿。

可她不是顾家嫡女……她只是一个冒牌货！

很多次、很多次，看着黎晏，皇后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和他没有关系。

他的母亲，在所有人眼中一直是顾家嫡女啊……

所以，怀着这样难言的心思，她认为自己始终没办法与这个孩子真正亲近起来。

只是冥冥中，她还是选择在最浓情蜜意的时候，悄悄给皇帝下了药，令他从此不能再有除黎晏外的第二个孩子，这样一来，即使东窗事发，天承帝最后可以杀了她，却还是要留黎晏一命。

就当做是，母子一场，她所能给予这个可怜孩子的唯一一点真心。

不过，都不重要了。

皇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疲惫道：“夏家倒了，我该说的也都说了，你想怎么做？白绫？鸠杀？还是凌迟？”

天承帝定定地看着她，良久，他突然笑了一下，笑得像哭：“我不会杀你。”

皇后一愣。

他语气艰涩：“……晏儿很早之前就发现了你下给我们二人的毒，所以，你看到的虚弱、身子亏损，都是我欺骗你的。”

没有去看皇后此时的反应，天承帝盯着她头上的珠花，慢慢说：“其实，顾家那么早就被先帝派去驻守北疆，年幼时候与顾家嫡女的所谓情谊，我早已记不太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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