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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宗志看倩儿执着起来,忙转开话题,便扶着倩儿坐下道:“四年前,爹爹送了我去终南山拜师学艺,你可知道我都学了些什么?”
倩儿想了一下,摇摇头道:“志哥哥,你从小就比倩儿还聪明,我十四岁那年,翰林院的张伯伯来我们家,对爹爹说,倩儿以后可以去作一个女翰林。但是倩儿知道,志哥哥,你比我还聪明百倍的,倩儿这些年拼命看机关算术和兵法的书,只是想,志哥哥以后要是领兵打仗,定是有自己的主见的,平时自然是用不到倩儿,但是要是有一天哥哥累了,倦了,那倩儿也可以帮哥哥分一些忧……”
杨宗志轻轻“嗯”了一声说道:“倩儿在这机关算数之上却是比我强的多了,我在终南山上学艺三年,可只是学到了一套身法和一套枪法……”
倩儿一愣,心下奇怪,接口道:“志哥哥,你师父不愿意教你么?”
杨宗志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到终南山的第一天,师父让我坐下,看了我很久,然后和我说:‘志儿,你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只是现在却不可说破,想来以你将来的成就,我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只是我年轻时习了一套身法和一套枪法,辅佐我独门的内功而成,你以后行军的时候倒用的着,只是你要答应我,不可叫我师父,也不可对别人说我教过你。你可作得到?’”杨宗志叹口气,接着道:“我当时一听,心中大急,心想:‘我学不成艺,如何回去帮爹爹争战天下?师父不愿意教我,所以找了这么个借口来敷衍于我?’于是就跪下道:‘您可是嫌志儿不够聪明么?’师父摇摇头,望着天,沉吟良久才说道:‘不可说……不可说……’从那以后,师父就每天砍柴钓鱼,果然不曾教我别的任何武艺,我也只是每天侍奉师父,听他说一些武林典故,学的就是那一套身法和一套枪法。”
倩儿看杨宗志说的神情落寞无比,心头一痛,强笑道:“志哥哥,我看你那……你那……兔子搏猪手,却使得很是漂亮啊。”
杨宗志看倩儿给自己说笑,知道她的意思,哈哈一笑道:“那些都是我从别的地方偷学来的,有什么兔子搏猪手啊,猫爪功啊,歪门邪道拳那,那可多了。”
倩儿听杨宗志把兔子搏鹰手,鹰爪功和浩然正气拳说成这般狼狈,格格一笑,娇柔无限。
杨宗志看倩儿兴致颇高,就问道:“倩儿你猜,我今日和任大哥他们去了哪里?”
倩儿一笑,答道:“你平日军务繁忙,又最爱与人称兄道弟,想来是和这帮汉子们找了个地方喝酒交朋友,又谈谈军务大事的。”
杨宗志神秘一笑道:“你想不到,我们几个交了朋友便去爬山了。”
倩儿愣住道:“爬山?”
杨宗志点头道:“我们爬到山顶却碰到一件怪事,我们碰到一个白发老道长,他硬拉着我要和我打个赌。”
倩儿一听,又来了兴趣,抢问道:“那老道长可是山中的仙人么?他要和你赌什么?”
杨宗志哈哈一笑,说道:“我以前听人说,过去有一个樵夫,在山中见两个老神仙对弈,不知山中岁月,兀自睡去了,等到醒来一看,已经人去山空,回家再见自己的亲人都已经老的老,死的死了。这樵夫后来凭借自己所见得了道,成了当时盛极一时的国手。我还不相信,今日我见的这老道长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他也是要我与他对弈一局。”
倩儿听到这里“啊”的一声惊叫,颤声问道:“那他可是要你输了便陪他去修道,放下这世间的种种?”
说到这里,拿眼神定定的望住了他。
杨宗志看倩儿紧张起来,便拿手抚了抚她的背,回答道:“那老道长说若是我胜了便送我他身上最好的一件东西,假如他胜了便要我答应他一件事情。”
倩儿又问:“那你可答应他了?”
杨宗志见倩儿紧紧抓住了自己的手,手心满都是汗水,哑然一笑道:“是啊,我正是答应了他了,于是他便摆出一个残局来,让我执白攻他……”
倩儿更紧张,追问道:“后来呢?”
杨宗志看倩儿明明知道自己好好站在她身边,定是没事,却还是这般紧张自己,忍不住道:“我执白一看,这白棋是个有死无活的棋,我看了半天竟也全无办法。”
倩儿委屈的道:“这老神仙怎能如此耍赖,摆了个有败无胜的棋出来?志哥哥,他定是看你聪明过人,动了想收弟子的贪念,这便使了个手法,让你自己乖乖的去作了他的徒儿,去跟他修道的。”
杨宗志看倩儿神态娇媚可爱,逗她道:“是啊,只是这修道也不是什么坏事情啊,本身也是好的。”
倩儿双手紧紧的拿住他的大手,急切道:“可是我听说修道的人忘却凡间种种,是不能……是不能……娶妻生子的。”
说到最后五个字,神态扭捏,声音细小几不可闻,杨宗志听得哈哈大笑。
倩儿见杨宗志哈哈大笑起来,便知道又上了这坏蛋哥哥的当,只是自己紧张于他,又不忍心怪他,只能任了他作弄了一番。
杨宗志笑毕,咳嗽了一声道:“其实呢,他并没有明确提出要求来,只是要我答应他一件事,我想他古稀年纪,必不会害我,所以就答应了下来。可是我执白确实是苦无攻破他黑棋的办法,只得使了个无赖的下法,让白棋也不至于立时就败了。”
倩儿自豪一笑道:“我知道你定有办法不让他得偿所愿的。”
杨宗志叹口气,道:“这老道长也不与我计较,说这棋和了便是他败了,因为他年岁比我长,这般僵持下去就是他输了的。我当时心里就想,要按这样子说法,我当时坐在他对面,就是不投一颗子,那也岂不是稳操胜券?”
倩儿格格一笑,道:“你这小贼子的性格,干这件事情的可能那是大大的……格格。”
杨宗志又叹口气道:“那老道长说着说着,真的拿出一根玉笛送了给我,我心中好生惭愧,就想以后切忌不可再作弄于人了。”
其实这中间过程杨宗志经历生死考验,心中天人交战,实是用尽了自己的气力,只是这会不想倩儿担心,便说的平淡。
倩儿听到他胜了,人家还输了东西给他,心里便放心了,嫣笑道:“可没过一会,你又忘记了自己的想法,晚上又那般作弄于那个月公子,将那个月公子作弄的一会哭一会笑的。”
说到这里,声音又低了一低,道:“还这般作弄于我……”
倩儿看杨宗志笑着看着自己,面色又自一红,心里一羞,转道:“志哥哥,那是根什么样的玉笛?让我看看,可值十两银子么?”
杨宗志见她好奇,便从身后抽出那根玉笛,递了给她道:“便是这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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