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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衔苍来捉我,我只能拿幻境中的寥寥小妖招呼他,如今境况不同了。”妖皇尚桑指了指身后空荡荡的镇妖阁。
阁中千张妖面碎裂满地。
他道:“我留了十二只大妖,设了十二关,陪衔苍耗上一耗,等他熬到我面前时,本皇用一根手指头,就能将他戳破。”
小魔君大声道:“我看你是癞蛤蟆想屁吃!什么十二大妖,我呸!我父亲眨眼功夫就破了你两关!”
“那只是小试。”妖皇尚桑道,“两门过后,他有多少能耐,我早已摸了透。三门中的怨妖这次,会好好捏着他的痛处招待他,小孩儿,你就看着吧,看你父亲丑态毕露的模样。”
小魔君心里暗暗想,若是真的到那个地步,他就乖乖闭上眼睛,坚决不看父亲。
百年来,父亲从未对他展露过自己的艰辛,可他心里多少是知道的。每七年,父亲就会把他关在魔界里,失踪一段时日,再回来时,他能明显感觉到父亲的疲累,像极了大病初愈的凡人。
他知道这是代价。
魔界中有千万大昭人需要活下去,可魔界那地方,有点像样的水土也都被魔气腐化,父亲无法,只得将全部的魔界背在身上。虽他嘴上说是自己要靠魔气撑场面,实则却是为了界中的那些凡人。
魔气蚀骨蚀心魂,尤其见仙心更是眼馋,百年来父亲要是出一丁点差错,它们就会趁虚而入,将那颗仙心蚀掉。
小魔君深吸口气,擦了眼角的泪,握着龙骨的骨杆,悄声说道:“咱们一定要坚持住。”
幻境中,妖皇的规矩最大,骨鞭是在与幻境规则搏斗。
原本摇摇晃晃的龙骨鞭感受到小魔君的心志,又将根基向土地中深扎了数寸,稳住护阵。
妖皇尚桑悠然吐出烟圈,说道:“婵婵,不必惊讶,龙就是这世上第一倔强之物,骨头硬得很。我看这软脚杂交的小龙蛇,有几分龙的骨气……只是,再硬的骨气,也救不了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小魔君嗷嗷磨牙,心中恨道:我要是能学会一招半式就好了,我要是能帮上父亲就好了。
明明是神之子,明明有那么厉害要强的父亲,自己却是个什么都学不会的废物!
金瞳中,眼泪打转,小龙咬牙默默哭,脸上却还是恶狠狠不肯服输的倔强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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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玉与衔苍落脚飞来山后,还未寻到此门中的妖。
颁玉环顾四周后,抬起头,直直向镇妖阁望去。
这一眼,让妖皇尚桑心中打突,不由地坐直了身子,捏着烟袋出声问道:“婵婵,她是谁?”
他额上的女妖面不知。
“看起来,也就一木系的小杂仙。”妖皇尚桑道,“难道是我的错觉?”
他只觉得,刚刚颁玉转头望他这个方向时,目光似乎穿透了后几道门,盯准了他。
那双眼眸太过纯净,净的让他心不安,让他骨头里渗出丝丝恐惧,仿佛她再多看一眼,自己就要被她净掉。
颁玉收回了目光,抬手指着上山道,说:“魔尊大人怎么不出去?这不就是路吗?”
身后无人回应。
颁玉回身,只见衔苍单膝跪地,以剑支撑,垂头不语。
颁玉:“……到底是什么妖呢?”
她那桃花瓣劳累了一大圈,甚至把后几道门的妖们都看清了,也没看到此门的妖。
颁玉背着手,弯着腰,把脸凑近了,再看衔苍。
衔苍紧闭着眼,长睫低垂着,不住地颤动。
颁玉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看来是已经中招了。那么问题来了……我怎么没事?”
桃花瓣给了她回答。
——无记忆者,不惑也。
“原来如此。”颁玉接受了这个回答,一边抛着桃花瓣,一边围着衔苍慢慢转了起来,“那么,我怎么才能把他拉出来?”
桃花瓣答:入。
颁玉撒了全部的桃花瓣,挑眉道:“你们倒是会省事,一个入字就想打发我做事?你且说说是哪个入?怎么个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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