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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突然被挂了电话的慕以安一大早就到高禹川家来了。她本以为高禹川只是醉得厉害睡着了,才不小心挂掉了电话。当年两人恋爱时,曾约定过吵架不过夜,昨天电话挂断,她的话也都没有说完,对于高禹川的态度,她还拿不准,所以她一夜都有些忐忑。如今两人之间还有个沈瑶初,她本来就落于被动,她不想情绪失控的时候说的话把高禹川推远,所以第一时间就想来缓和关系。这套公寓是分手前两人一起看的,那时高禹川已经求婚,两人的关系近似水到渠成,这套公寓是作为婚房购置的。开门的密码是她的生日,分手后,高禹川也一直没有换。刚回国来找他,发现这个细节时,她感动不已。他们生活中有太多的证明,都代表着高禹川对她的爱和眷恋,她真的不应该怀疑高禹川。可打开门看到眼前的沈瑶初,她还是受到了强烈的冲击。沈瑶初身上穿着高禹川的衬衫,那长度堪堪遮住她的臀部,隐约能看到她的底裤轮廓,衬衫下摆之下,是两条形状笔直皮肤瓷白的长腿。披散的头发和白色的衬衫形成了强烈的色差,带着一股纯欲的勾引意味。慕以安就是再单纯,也知道沈瑶初这一身意味着什么。他们昨晚在这个房子里过夜了,确切地说,是在这个房子里上床了。想到昨天她宽衣解带被高禹川推开的情景,再看看沈瑶初的模样。她经过一夜建设起来的城墙又在瞬间轰然坍塌。她的手捏着早饭的方便袋,逐渐收紧,心脏好像被钝刀一下一下地割着,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失控。慕以安不想被沈瑶初看到自己的狼狈,努力深呼吸,让声音保持平静。“你怎么在这?”沈瑶初在看到开门进来的人是慕以安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慕以安是直接按密码开门进来的,不用提前告知,她能自由出入高禹川的家。他们关系有多亲密,不言而喻。而她,跟高禹川保持了两年多的地下关系,如今怀了孕有了孩子,都结婚有一阵了,才知道他家的门向哪个方向开。沈瑶初的心情有些波动,再抬起头,见慕以安在上下打量自己,她才想起自己只有上半身穿着高禹川的衬衫,下半身……这样子确实不雅。沈瑶初下意识夹紧了双腿,努力让自己不要走光,同时也暗暗站直,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像是偷情被发现的样子。慕以安质问她:“你怎么在这?”沈瑶初心里难受,但输人不输阵,还是隐忍着道:“我怎么不能在这儿?”慕以安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鄙夷,她皱着眉,严肃地说:“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这是当年高禹川买的婚房,为我。”一句话,就让沈瑶初胸口一阵钝痛。婚房。高禹川曾经给过慕以安这样的港湾吗?沈瑶初不动声色地咬了咬下唇,不让自己表现出脆弱。她故作镇定地说:“高禹川的婚房只是为结婚而买,不存在为谁买。毕竟,高禹川没有和你结婚。”慕以安不甘示弱:“当年他已经向我求婚了,房子也是我们一起买的,你进来,不膈应吗?”慕以安的每句话都能击中沈瑶初最在乎的部分,她承认,她嘴里说出来的强势,不过只是虚张声势。她微微垂眸,压着声音说:“以前的事,我不关心,在我眼里,这里只是高禹川的房子,仅此。”对慕以安来说,高禹川和沈瑶初去哪个酒店,她都可以欺骗自己。可这套房子里装满了他们之间美好的回忆。高禹川把人带回来,弄脏了慕以安心里一直守护的一切。慕以安的眼神逐渐变得阴鸷:“沈瑶初,你不该来这里。”沈瑶初攥紧了手,手指抠进了手心。她说:“这是我合法丈夫的家,不该来的是你吧,慕以安小姐?”眼看着两人就要冲突起来,这时候,走廊的尽头传来高禹川沉而缓的脚步声。看到高禹川出现,慕以安的严重马上有了潋滟的水光。这表情亲密又少女,是那种恋人之间,女孩受了委屈向男孩寻求安慰的眼神。沈瑶初看着慕以安走向高禹川,垂在身侧的手不觉就握紧了些。这一刻,她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和慕以安的不同。走出来的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是她的依靠,也不是她受了委屈可以冲过去的怀抱。慕以安好像女主人一样,质问着高禹川:“你怎么能让她来这里?你怎么能让她来家里?”高禹川刚醒来,宿醉加发烧一夜,他的状态还没有恢复,脸色看上去还有些白。他疲惫地打量着面前的两个女人,目光落在沈瑶初身上。感受到高禹川的注视,沈瑶初抬眸,也许是有所感应,亦或是之前这样的事发生了太多次,她觉得高禹川是希望她回避的。每一次都是她退让,她突然也冷笑了起来。“高禹川,这里是我不能来的地方吗?”一贯温柔的她,不甘示弱地看了慕以安一眼,然后回过头来,死死凝视着高禹川,眼神咄咄逼人:“只要你说是,我马上就走。”高禹川没吭声,但很显然,他都听进去了,他牵拉着眼皮,平静又缓慢地与沈瑶初对视一眼。随后,他转过头去,对慕以安说:“我送你出去。”……沈瑶初是留在这个屋子里了,可高禹川和慕以安一起走了。明面上,她好像赢了,可实际上,输的人是她。沈瑶初自嘲地一笑,怎么就改不了自取其辱的毛病呢?一个人坐在没有人的屋子里,沈瑶初居高临下,看着床头柜上的相框。照片里高禹川和慕以安的亲密模样仿佛在提醒着她,她不过是个小丑罢了。刚才还在慕以安面前张牙舞爪,那么尖锐。她做什么要招惹她,高禹川估计还得拥着她柔声安慰呢。为什么开始和慕以安叫板?为什么要做这种以卵击石的事?沈瑶初到这一刻才觉得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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