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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臣南抽到的是15号,前面有14位灵绘师进行展示。还没有到他们这一队,两人坐在观众席中观看。
第一组作品是一位留着寸头及其个性的女生进行展示的。她一双冷眼,上台后简短地自我介绍了一下,听到她说自己来自于“b市美术学院”的时候,观众席上响起了一阵小声的议论。
这是业内很出名的一家美术院校,在灵绘技术成熟前就以专业程度闻名,灵绘技术成熟的今天,这个院校也成功升级,成为了以写实程度出名的灵绘师培养基地。
寸头女生对台下的议论没有给予一丝关注,在自我介绍结束后,她就戴上了随身脑机。随着她连接成功,大屏幕亮了起来,一股白色的雾气从屏幕的边缘缭绕着升起,逐渐弥漫开来。
雾气散尽后,夜里的城市尽收眼底。灵绘师站在很高的楼顶,随着她视线看向远方,一个仿佛真实世界的夜晚城市展现出来。远处的高楼鳞次栉比,立交桥上车水马龙,黑色的天空被城市的灯光撕裂开来,仿佛有风吹起,灵绘师所在的阳台上摆放的绿植随着风摇摆,她的风衣被吹得猎猎作响。
灵绘师的视线逐渐向下,盯住了高楼下的马路,车辆的尾灯拉过了一道道好看的暖黄光条。灵绘师没动,整个画面趋于静止。正当观众与评委们疑惑间,只见灵绘师一个跃身,从高楼一跃而来。
风灌入她的身体,呼呼作响。一整个城市尽入眼底。观众们看见楼下的小孩在父母的监督下委屈地弹琴,看见小情侣亲密地拥吻,看见老人坐在阳台纳凉,看见打工人的办公室灯火通明。一个城市的缩影就这样展现在眼前。
下坠的速度非常快,眨眼间就接近了地面。呼叫而过的汽车声仿佛就在耳边,观众们忍不住惊呼起来,甚至有人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就怕这一场展示以灵绘师的死亡为最后结局。
对此,武相仪想说,灵绘师在自己的灵图就是神明,一般只有极少数灵绘师会对自己的灵图失去掌控从而死亡,一般情况下,即使是这种从高楼跳下的情况,灵绘师也能违反物理常识的轻飘飘落在地上毫发无损。武相仪盯着屏幕。
果然,只见这位灵绘师擦着车顶打开了一个滑翔翼,随着一股巨大的拉力,她低空翱翔了许久,这个城市就像是她的乐园。随着灵绘师本人爽利的笑声,画面黑了下去,台上的灵绘师摘下了脑机。
这绝对是一场极富技巧的展示。从高空坠落的展示方式自然而然地使人紧张,从而注意力高度提升。到近地面的时候,那种接近死亡的错觉会使得旁观者肾上腺素飙升。更别提她的灵图原本就非常精致,细节之处也做得非常好了。
第一位展示的灵绘师就有这样的水平,慕臣南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显然是一个非常好的作品,展示方式也别具一格,几位评委带头鼓起掌来。5分钟的打分环节之后,第二位灵绘师匆匆上场了,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显然是他前面出场的灵绘师带给了他过大的压力。
第二位的灵绘师所绘的灵图是一个非常美丽的田园景观,随着悠扬的歌声响起,这片美丽的田园逐渐向观众们打开。这位灵绘师采用的展示风格是这些年较为火爆的类v展示模式。他的灵图构建得也较为精美,但有珠玉在前,观众们肾上腺素刚刚飙升过,看见这样节奏缓慢的田园景观顿感无聊了起来。第二位灵绘师也发现了这一点,神色不平地走了下去。
后面的几位灵绘师都是v展示模式,由于灵图本身质量不够出色,展示模式也没有创新,因此也没有得到评委们的掌声了。慕臣南去后台准备了,虽说还有近10组才轮到他,但是设备需要提前调试,他便提前离开了观众席。
后台乱糟糟的,工作人员看见慕臣南进来,核对了一下他的名字,就带他进了一个房间。房间很大,里面是还未上场的参赛者候场的地方。房间内一共摆了三排桌子,桌子上贴着参赛者编号,桌子上放得是参赛者的脑机,灵图已经提前放进去了。
候场区不论编号多少,基本上负责展示的那个人都在。很少有像慕臣南和武相仪这样心大的,两个人都不在场。
慕臣南进去的时候,被全场的灵绘师围观了。年轻的灵绘师藏不住内心的想法,得知慕臣南是从观众席回来的,纷纷围住他问前面的情况。慕臣南没空去安抚年轻人脆弱的心灵,直接将有一个非常优秀的作品得到了全场掌声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下房间里的气氛更加躁动了。有一些一组人都围在候场区的灵绘师团队也开始按奈不住,好些人起身说要去观众席探探情况。
后台更加混乱了起来,慕臣南也没管,接上脑机将整张灵图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就安静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也没参与大家的讨论。
上午的时间很快过了,有工作人员过来发午餐券。慕臣南将脑机放回了桌子上,工作人员说他们会帮大家保管脑机的,让所有人跟随另一个工作人员前去就餐。
慕臣南跟随人流去了餐厅,整个后台一时间只剩下了两位工作人员。他们坐在入口的椅子上,讨论着这一届的参赛选手。
“真是一届不如一届啊!”一个工作人员起了个头,另一个接上了话头:“是啊,除了第一个比较特别一点,其他也没什么新意。不知道下午会不会有更加亮眼一点的作品出现。”
他们讨论了一会,话题就转移到前两年出现的天才学生,说他们好几个成为了新生代灵绘师,话题讨论得非常激烈,连有人进去了都没有发现。
范思进含糊吃了几口饭,就被队长要求提早回来看着。他忍气吞声回来了,心里却是憋了一股火。不知道队长在担心什么,有工作人员在,还会有人动他们脑机吗!
范思进一边忿忿地想着,一边戴上了脑机,准备做一次常规的检查。
进入灵图,一片仿佛能触动人心的蓝展现在眼前,一望无际的海面上风和鸟在动,抬起头,天上多少云朵静谧地缓缓移动。这幅灵图甚至连主角都没有出现,但是已经美得令范思进羡慕了。
随着这种羡慕,他的内心燃起了一股浓烈的不甘。他已经听说了,第一个出场的那个女生几乎肯定是会入围前三,再有一个这样强大的对手出现,那他们队伍得奖的可能性就更低了。更何况,他是打听到这个师兄实力雄厚水平在冠亚之间,才千方百计地混进来打下手的。想到这段时间自己做的事情,那种强烈的不甘愈发浓烈了。
范思进再次看向这片蓝,只觉得它刺眼。他轻轻摘下脑机,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周围。他是唯一一个回来的参赛选手,两位工作人员还在激烈地探讨着什么,甚至没人发现他坐在了不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范思进心动了,这简直是天赐的时机。刚好,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外接的便携脑机,这里面有他的一个失败作品。只要轻轻地将这段失败的数据导入这幅灵图中,整张灵图就会被破坏。
这场灵图的拥有者会因为轻慢比赛,没有做好赛前的检查而得到所有评委的责备,作为失败者的他会自责,会失落,会落寞败走。而他,只是一个不小心坐错了位置的路人而已,不会有人发现的。
范思进咬咬牙,干了!
他不动声色地做好所有的事情,等到又有三两参赛选手回来的时候,他趁乱站起,假装去厕所迅速离开了场地。等过了三分钟他回来的时候,他极度自然地做回了自己小组所在的位置。现场,无一人发现他的异样。
范思进用略带颤抖的手端起了桌子上的水,喝了好几口终于平复了心情。一种带着恶意的畅快使得他全身通畅。他戴上自己队伍的脑机,勾出了一个愉快的笑容。
慕臣南和武相依吃完饭,就见眼前这人又戴上了他的伪装,一副很害怕被人认出来的样子:“所以你到底在躲什么?”
武相仪苦笑一下,他只是想做个平平凡凡的男大学生而已啊!并不想一出现就被发现是个大佬,从而被破坏自己平静的大学生涯。
要是慕臣南知道他的想法,估计会忍不住骂一声太凡了!但是武相仪没说,慕臣南也不便追问。他优雅地擦了擦嘴,离开餐厅后就与武相仪分开了。
进入后台,这里已经有一半的队伍回来了,大家都在连接着各自的脑机,做着最后的准备。慕臣南下午第二个出场,也在做着最后的检查。
范思进远远看见了是他,心里更加畅快了。慕家的大少爷又怎样?一会还不是要出丑,怕不是连家里的脸都要丢光了。一次性解决慕臣南,也是打击了他的疑似跟班武相仪,范思进想到自己的天菜之举,一时间也是开心不已,甚至轻轻地哼了两句歌词。
另一边,工作人员开始喊人候场准备,包括慕臣南在内的三个人都被喊走了。
看着慕臣南几乎没时间从头到尾检查一遍,范思进更加放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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