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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1页）

第二天早上，他带着奇尔丹给他的额外补给离开了。奇尔丹本来还想送他一匹马，但芬巩拒绝了。在这个节骨眼上，秘密行事十分重要，他不能让玛格洛尔逃走了，而一匹精灵马会比一个戴兜帽的徒步旅行者更引人注意。他沿着剑指示的方向向南和向西走，虽然更多的是向西而不是向南。玛格洛尔在四处走动，而不是每天呆在同一个地方。不过幸运的是，他似乎并没有直接走远离开芬巩，而是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海滩上。当梅斯罗斯因为在米那斯提力斯的严酷考验而暂时断开了他们之间的联结时，芬巩正好发现了一堆刚熄灭没几天的篝火，于是他知道自己离玛格洛尔不远了。那一天，当他行进的时候，因为知道梅斯罗斯处于危险之中，这种恐惧一直折磨着他，几乎要将他吞噬。他向托卡斯祈求力量，向欧洛米祈祷可以指引梅斯罗斯的盟友的箭的方向。他向乌欧牟——这位他最亲近的维拉，也是他们家族的保护者——表示感谢，感谢他让自己可以东渡，至少这样，梅斯罗斯不用独自承受这样的折磨。那天晚上，他又发现了另一堆篝火，知道自己走对了方向。他希望梅斯罗斯能活下来看到他的弟弟被找到。他们都值得这样的好结局。当梅斯罗斯在战斗中幸存下来，并放下他的精神防护的时候，那是整个阿尔达中最美妙的感觉。在那之后，他的形象煜煜生辉，不是因为得胜的欢乐，而是因为他优秀的指挥能力和作战天赋。要是梅斯罗斯能看到自己容光焕发，强大而优雅的模样就好了，因为他总是认为自己是错误的、是破碎的。梅斯罗斯看着那些追随他的人，总以为他们是出于来自祖上的忠诚或者自身利益。但其实正是他轻松自如的指挥和他对共事之人的真诚关怀，使人们心甘情愿追随他。如果梅斯罗斯要求，那些在希姆凛追随他的人都会愿意走进安格班，前赴后继地和魔苟斯决斗。当然，梅斯罗斯绝对不会要求他们这么做，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是一个比他父亲更好的领袖。然后，当他们一起治愈希奥顿时，芬巩看到了梅斯罗斯另一方面的强大力量。梅斯罗斯在魔法技艺方面从来没有像芬巩那样成功过，尽管他的力量显而易见。他就像一把没有柄的剑，无法支配自己的力量。当他建议通过芬巩进行沟通时，他很难不让自己的怀疑情绪渗透到联结中。隔着这样远的距离，治疗本是不可能的。然而他们做到了，芬巩在治疗，而梅斯罗斯则用尽全力让芬巩仿佛就在平野，跪在希奥顿身上，而不是在几百英里外的林顿海滩上。这是芬巩见过的梅斯罗斯做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之一，而他已经见过梅斯罗斯做了很多本不可能的事情。当芬巩唱着治愈之歌的时候，他想知道玛格洛尔是否也能听到他的歌声。声音在水面上很容易传播，如果玛格洛尔在附近的话，他也并非不可能听到芬巩的歌声。后来，在半梦半醒间，芬巩的思维和梅斯罗斯的融合在了一起，他祈祷自己可以找到玛格洛尔，希望他会转身向芬巩走去，然后得救。不过就像大多数普通的梦一样，它不会传递给梅斯罗斯。事实上，两天后芬巩找到了玛格洛尔，但情况远没有他所梦想的那么好。芬巩首先注意到的就是他那不正常的消瘦。他不知道玛格洛尔最后一次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饱饭是在什么时候，希望不是梅斯罗斯还在的时候。意识到玛格洛尔一旦被精灵发现就可能会逃跑，因此他做好准备，悄悄地走着，直到他来到玛格洛尔的面前。玛格洛尔没有抬头，而是轻轻地前后摇晃着身子，双手放在膝盖上。“玛格洛尔。”芬巩轻声说。海浪在他身后轰鸣，几乎淹没了他的低语。玛格洛尔终于抬起头来，他那饱受折磨的目光和芬巩的相遇了。由于震惊或恐惧，他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几件事情同时发生了。玛格洛尔是个有缺陷的精神防护制造者，而且一直都是。他知道自己的自控力有点太过强烈了，而且人们都知道他总是会在受到巨大的情绪刺激时放下防护。显然，之后他再也没能学得比这更好。在他意识到芬巩的存在的那瞬间，他的防护就掉落了下来，而芬巩本来正想把他的思维连到玛格洛尔那里，却发现自己被卷进了对方潮水一般的思绪中。玛格洛尔和梅斯罗斯一样，在精神上异常强大。因此，当他的防护落下来之后，芬巩发现他的思绪势不可挡。他的惊慌、恐惧和悲伤实在过于强烈，芬巩不得不跪了下来以免摔倒。透过玛格洛尔，他能感觉到很多人：梅斯罗斯，在刚铎砰地竖起防护来自卫；加拉德瑞尔，用她的守护魔法掩护起她自己和洛丝罗瑞恩的子民；格罗芬德尔和埃尔隆德，一定是在伊姆拉缀丝，抵御着玛格洛尔的精神冲击，并努力使他能稳定下来；奇尔丹和他的子民，接近震中，正面迎接这波浪潮，而这是芬巩无法做到的。芬巩被玛格洛尔的恐慌冲昏了头脑，下意识地伸手去寻找梅斯罗斯，然而梅斯罗斯强大的精神防护把他推了回去，这让芬巩的选择很有限，于是他没有多想就做出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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