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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桑骂槐（第4页）

她慢慢地往上走，想起方才楼下那扇坏掉的密码锁大门。

好久没有来舅舅家里，总觉得眼前所见比之前更加破旧了。

她的心中不合时宜地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同情来。

今天因为外婆那番话，她心中难免生出一股气，趁着酒精作祟，她特别想问个究竟。

然而站在门外，林知知一时犹豫。

难道说，他们最近是真有困难？

后脑勺微微作痛，林知知喘着气，最后还是敲响了302的门。

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她收回了方才所有无端泛滥的感情。

浓重的香烟味扑鼻而来，激得她咳嗽了好几声。

一眼望进去，客厅里的麻将桌上围着四个人，来开门的是舅妈，她嘴里叼着烟，正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林知知。

“怎么是你。”舅妈把烟头往地上一扔，也不顾是自己家的地，抬脚将那颗未烬的烟头踩灭，给她让开了一点道，“进来吧。”

林知知抬步走了进去。

“胡了！”她刚在客厅里驻足，便听见麻将桌上一声喊叫，接着哀怨笑骂骤起，有人拍着桌，打翻了桌上的茶。

茶水茶叶撒了一地，舅妈将门重重甩上，指着桌前的人便骂。

“再碎个杯子，别再来家里，天天造，破烂货都不给我们留！”

这句话颇有些许指桑骂槐的意思，林知知挑眉，踢开了脚边滚落的玻璃杯碎片。

“舅舅舅妈，这局结束了，先聊聊吧？”她站在一边，看着桌沿茶水一滴滴落着，溅在地面上，破碎开来。

桌上另外三位都是陌生人，闻言面面相觑，有人提议今天要不要先结束，等晚上场他们再来。

舅舅摇头：“别管她。”

话语停落，他将打乱的麻将推进麻将机里，掀起眼皮瞥了林知知一眼。

“要说什么回家跟你妈说，别在这里扰了我们高兴。”

舅妈抓着扫帚清理着地上的玻璃渣，扯着嗓门让她把脚挪开，不要挡着别人干活。

烟味刚刚被窗外吹进来的冷风散了一阵，如今又有人点燃新烟。

林知知心头的那缕将熄未熄的火被彻底点燃。

怎么会有人摊着手装作乞丐，骗了钱还要当大爷？

整整齐齐的麻将从桌面下升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将它们尽数推翻。

“你他妈的干什么！”舅舅从座位上猛地站起来。

林知知看着他。

眼底的冷意渐渐凝起来。

“我又没欠你们的，把钱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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