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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菀青随手扯了一朵小小的叶片儿在水里洗了洗,塞进了韩溪知的嘴里,酸酸涩涩的汁水在口腔中炸开,如同未成熟的绿橘子,还没有惹上甜意。
“这是什么?”从来没有在乡下呆过的韩溪知对于着乡野间的一切都好奇极了。
“三叶草!”
韩溪知看着溪边葱葱郁郁一片的长着三个小爱心的小植物瞪大了眼睛:“这可以吃?”
傅菀青眯着眼看准了一只在茎叶上慢慢爬行的田螺:“可以啊!就是很酸而已,小时候我爸就带着我到处吃这些东西,什么能吃我摸得一清二楚。”
那片细小的叶子承受不住田螺那沉重的壳,被迫弯下了那挺直的腰。
傅菀青直接把那一连串攀附在茎叶上的田螺给撸了下来,丢进了桶里。
韩溪知讶然的探头去看桶里的田螺,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桶壁的坚壳,惊呼出声:“有这么多了?”
那是韩溪知第一次尝试到摸田螺的乐趣,那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世界,也是那常伴的白色病房里没有的乐趣,乡野之间皆是人间趣味,那是人类最原始的时候为数不多的乐趣和觅食方式。
捡到最后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点点星星亮起,捧着那抹弯弯的月牙而,最后上岸的脚步带起了一捧水,激荡进了草丛里,数不出数量的萤火虫猛地炸开,在空中漫无目的的散开。
韩溪知惊奇的看着这浪漫而虚幻的场景,漂亮的小灯泡亳不怕人,绕着两个人飞舞,成为了暧昧里的帮手。
傅菀青直接堵上了韩溪知那浅淡的唇。
她们在溪边吻着,在夜色的掩盖下张扬着她们的爱情。
清风拂过,水荡开了细密的纹路,也碎开了倒映在水里的影子,这是城市里没有的光景。
那桶摸上来的田螺最后只存在了两天,韩溪知在山庄里一有空就蹲在桶边看这些田螺吐沙,蹲的脚都麻了让傅菀青去给她揉。
看到最后傅菀青忍不住了,她看不得这一盘在她眼里的食物夺取她女朋友的视线,然后剪了它们的尾巴加了紫苏香料把它们变成了一盘香气喷喷的炒田螺。
终于被医生允许进入icu的傅菀青穿着无菌服,柔和的帮韩溪知别上了一缕扰在眼角的发,细密的打量着韩溪知沉睡的脸,最后视线落在了韩溪知揣着心脏的地方。
那个已经换过一个器官的胸膛依旧跳动着,只是那个律动再也不是韩溪知原本的规律了。
平稳的心电图依旧在努力执行着他原本的工作,勤勤恳恳却不受待见。
低低的□□响起,紧绷的气氛被击中,沉默的镜子开始碎裂,成为了蜿蜒的痕迹,然后彻底分离。
韩溪知睁开了眼,看着逆光的人影,手腕上是隔着医用手套的凉滑触感,慢悠悠的摩挲着那片敏感的肌肤。
“傅、菀、青,我活下来了!”一句喟叹把一切的情绪尽收与此间,穿过了七年的光阴,留下了满目的苍凉。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是那年夏天,有傅菀青,有刘涵,还有好多好多的人,只是最后的最后她离开了万宁县,走马观灯的看完了那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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