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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第1页）

陶夫人一怔，笑容慢慢消失，正色看着虞姒：“你说什么？”

“我说……我，我有喜欢的人……”虞姒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不由得声音越来越小，但还是勇敢地表达了自己的心声，“母亲，我不想嫁给这些人，我想嫁给他，父王答应过我的，让我自己选驸马……”

“我知道，我的姒儿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陶夫人合上画像册子，拉过女儿的手，温言道，“那你告诉母亲，你喜欢的人是谁？只要对方人品正直，家世与你匹配，母亲就去找你父王做主。”

“真的？”虞姒眼睛一亮，抬起脸看着陶夫人，“那个人就是缙嗣君赵致！父王见过他，他还夸过他呢！”

“赵……致？”陶夫人眉尖微蹙，面色陡然一变，追问道，“莫非你二人已经有了私情？什么时候的事？就在他从燕狗手上救下你这两三天？”

她知道赵致是女儿的救命恩人，自然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但有恩归有恩，她可没想过拿女儿的终身幸福去报恩。

虞姒吓得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们绝对没有私情，他对我再守礼不过了！这几天若非必要他连手都没碰过我……”

“那，姒儿可是感激缙嗣君的救命之恩，意欲以身相许？”陶夫人妄图打消她的这个念头，细细向她说起道理，“好孩子，母亲知道你看过许多话本小说，里面的大家闺秀江湖侠女被一俊秀青年救助后都会以身相许成就佳话。可那些都是文人编撰的，若要报恩，许以钱财官位皆可，大可不必牺牲自己。”

虞姒哭笑不得：“母亲误会了，女儿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相信什么‘无已报恩以身相许’的把戏？我对赵致，是真正的喜欢，就像您对父王一样。”

陶夫人笑着偏了偏头，手指头点点她的鼻子：“你个小丫头片子，外人都没见过几个，知道什么叫喜欢？”

“我就是知道，我非他不嫁！”虞姒坚定地说。

陶夫人面露伤心之色：“可赵致到底是缙人，总有一天要回去的，姒儿若嫁了他，定然要跟着他走，到时候就与母亲天涯两别，说不定后半辈子都见不了面了。你父王冒着得罪诸国的风险拒绝人家的求婚，就是不想你远嫁，你一定要伤我们的心吗？况且你嫁到他国，我与你父王见不到你，护不了你，万一你受人欺负怎么办呢？”

“可是，可是母亲不也是从丘国远嫁来离国的吗？父王对您也很好，没有谁敢欺负您啊！”虞姒狡黠地眨着眼睛。

陶夫人被她拿自己的出身堵嘴，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有些生气地问：“为了一个男人，你就真的连父母都不要了？”

虞姒忙用力摇头：“怎么会？就算将来我嫁到天边，每年也会抽时间回来看你们的！”她跪在陶夫人身边，脸贴在母亲膝头，“母亲和父王永远是我最爱最重要的人，谁也不能取代。”

陶夫人被她几句话说得心里软软的，熨帖至极，什么气也消了，伸手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叹气道：“女儿长大了，就像小鸟羽翼丰满，终究是要离开母亲的庇护，飞向远方的。”

她捧起虞姒的脸：“你跟母亲说说，到底喜欢赵致什么？我看他相貌不如叶秋林俊美风流，又是个武夫，除了身份没有配得上你的。如果你能说服我，我就帮你说服你父王。”

“母亲！”虞姒眼里有了希望，忙直起身子，仰视着她，“其实我和赵致并不是这一次才认识的。”

“嗯？”陶夫人眼睛一转，瞬间就想到了，“莫非是送春节那晚，你偷偷跑出宫那次？那天晚上你遇到了赵致？”

“是。”虞姒点头，又羞赧地笑笑，“巧得很，那晚我就是藏在他的马车上出宫的，结果还没出宫门就被他发现了。”

上一次回宫被盘问时她只对陶夫人讲了一部分见闻，隐去了有关赵致的这部分，这一次则从头到尾一事不露地告诉了她。

虞姒曾在送春节花灯会上引起人群轰动追逐一事，她并没有告诉给离王和陶夫人，不过下面有人把这“盛况”报上来，结合当时她在东市，他们猜也猜到是她了。只是最后她成功脱离窘境，他们也就没有再提起让她臊皮，陶夫人现在才知，原来帮助她脱困的人正是赵致。

其实这倒没什么，无非是他担心一个小女孩丢了东西在混乱的街市上出事，赶巧救了她，这仅仅能证明他是个有同情心和正义感的人，这两样品质很多人都有，算不得什么不得了的优点。

真正令陶夫人动容的是，当赵致知道虞姒的身份和容貌后，竟然不是用奇巧的玩意儿讨好取悦她，而是带她去见识人世间的苦难。怪不得虞姒回宫以后，数次向陛下提起赈济各地贫苦百姓，比以前那个只是吃喝玩乐的小公主懂事了许多。

原来这背后的大功臣竟是他。

当陶夫人把这些事告诉离王时，他惊讶了一瞬，却陷入了沉思。

陶夫人看他似有犹疑：“陛下，可是对这个赵致有别的看法？”

离王皱着眉问：“姒儿真的对他如此坚定吗？”

陶夫人笑道：“那小妮子，竟说非他不嫁。陛下，您总归比我了解他，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咱们女儿能嫁他吗？”

“倒是个不可多得的俊才，听闻他十二岁便隐姓埋名参军，率军打了好几场胜仗，凭军功升到元帅之下。若将来他能继任缙国王位，与我国结为秦晋之好，不失为一桩美事。”离王叹息，“只可惜，据我们在缙国的探子传过来的消息，这王位多半是落不到他头上的。缙王偏宠季氏，只等王后一死，便要立季夫人为继后，到那时废长立幼还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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