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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热烈直白,顾沅的心头猛地跳了两下。
她有些无措,忙扭过脸,不去看他,眼睫扑闪,轻声问,“殿下费劲让五公主引臣女来这,就为了风筝的事么?”
裴元彻扬了扬眉,没说话。
石桌上摆着乌梅饮与一碟五白糕、一碟新鲜饱满的杏子,都是才摆上的,没有动过。
他自顾自倒了两杯乌梅饮,指节分明的手指推着另一个杯子到顾沅面前,“御膳房的乌梅饮味道还不错,是不外传的配料方子。”
深色的乌梅汁用晶莹剔透的琉璃杯盛着,很是精致。
可顾沅这会儿没心情品尝,只伸手握着杯子,并没有喝。
裴元彻也不勉强,只掀起眼皮,幽幽的看了她一眼,“你就没什么想问孤的?”
见他这样说,顾沅压在心底的那些疑问一个又一个冒了出来。她到底没忍住,先问出最关心的那个,“殿下,赐婚的圣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问的虽委婉,但裴元彻看得分明,她潜台词是在问——“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他会承认么。
显然不会。
“母后没有与你说么?”裴元彻诧异道。
顾沅好看的眉头蹙起,一双清凌凌的眼眸看向他,“……?”
裴元彻面不改色,“这段时间,母后一直在为孤挑选太子妃,孤让她全权做主。后来,她与孤说,她相中了你”
他顿了一顿,清冷目光瞥过顾沅倏然捏紧的小手,嗓音越发平静,“孤觉得你不错,便说可以。之后,孤无意中得知你与文明晏在相看,一时失态,便有了书肆那回的冒犯。等回宫后,孤便因着淋雨病了一场”
顾沅略怔了下,他病了么。
见他停着没往下说,明显是在等她的反应,她想了想,略一颔首,“那样淋雨,是很容易病的。”
裴元彻,“……”
他的表情微僵,不过很快就恢复寻常,修长的手指轻抚了一下袖口,语调平静道,“等孤病好了,母后那边却已经求父皇下了圣旨。之后的事,你也知晓了。”
顾沅精致的小脸写满愕然。
真相竟然这样吗?
乍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可细细一想,却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见她眉心蹙起,裴元彻眯起狭长的凤眸,冷然道,“你不信孤的话?”
顾沅,“……”
裴元彻幽深的黑眸宛若寒星,定定的盯着她,似是带着几分薄怒,语调也骤然冷了下来,“难不成你觉得孤在诓你?”
顾沅对上他锐利的目光,心头一慌,磕磕巴巴道,“殿、殿下,臣女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信不信孤?”
“……”
“行,你若不信,孤带你去太医院,你随便打听,看那日大雨之后,孤是否病了。若是你还不信,孤再带你去母后面前,你亲口问她。”
说罢,他作势便要起身。
“我信,我信了。”顾沅忙道,脸上带着几分尴尬和为难。
裴元彻垂眸道,“真的?”
“真的……”也就一半半真吧。
但她怕说了实话,这喜怒不定的男人真的会拉着她去太医院!这要是传开了,外面指不定怎么传呢。
裴元彻静静的凝视她,好半晌,才重新坐下。
他指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琉璃杯,慢悠悠道,“孤没你想的那么卑劣。孤既然知道你与文家的事,又怎会强拆你姻缘?”
顾沅被他的说得脸颊发烫,难道真的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静了一会儿,她偷偷瞄了他一眼,又小声道,“臣女听说殿下特地派了御医给文哥哥看病。”
她对他,一口一个臣女、殿下,疏离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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