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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坚持不住,靠着墓碑沉沉地睡过去。心在下雨清晨时被冷醒,趁着墓地的工作人员还没上班,我拿上垃圾出了墓地,走到公交站台时又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回江宅吗?但是如果遇到德叔,该怎么解释这一身的伤呢?回酒店吗?好像也不能回酒店。还没等我想好,清晨的第一班车就来了。我浑浑噩噩地坐上去,用光了身上最后的零钱,行进一半时发现这一趟就是往江宅方向的车。已经没钱再换辆车了。在墓地睡了一夜后现在更加难受,身上疲软,烧一直没退,我也不想再起身下车。大不了就回江宅,我破罐子破摔地想,就给德叔说自己在下班路上遇到抢劫犯了,掐着我的脖子让我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去。今天的天很阴沉,仿佛能拧出水来,走在通往江宅的那条林荫路上时刮起了大风,吹得路两边的香樟树果子纷纷落下,打在我的脸上。还没走到江宅,天就下起了暴雨,豆粒大的雨滴砸在身上,衣服被淋湿,我借着连成线的雨幕,躲过庭院里慌乱避雨的佣人们,穿过客厅走上楼梯,走在二楼的走廊我才松了一口气。没有遇到德叔,也没有遇到江既。我放下心来,扶着墙拖着步子走到自己的房间,推开门还未进去,就被扑面而来的浓烈烟味呛到。我后退半步,捂着嘴咳嗽起来,抬眼朝屋内望去,看见在窗边的身影时,我的动作顿时愣住,抬手扶了下门框,下意识想离开这里,却不小心被门框绊住,发出一声声响。站在窗边的人闻声看过来,外面雨势渐大,天空阴沉,屋里光线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在他指间的火星,以及那双倒映着火光的眸子。他的目光凌冽、极具侵略性,看得我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很想逃离。“乐与。”又低又沉的声音从房内传来,江既自满室的烟雾中走过来,他气场强大,眉眼低压,我被吓得又后退几步,直到后背抵在走廊的墙壁上,退无可退,抬起颤抖的睫毛,抿唇看着他。“你这是干什么?”江既冷笑一声,语气嘲讽,走出房间站在我的面前,“敢做不敢认?”我嘴唇蠕动:“我……”江既毫不留情地打断我,说出来的话像裹了刀子,狠狠扎来:“你和你妈果然是一个德行。”他面上的嫌恶、鄙视,还有他没有半分犹豫说出来的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我,我靠着墙,浑身发冷,侧开头避开他的眼睛,余光看见了身上邋遢的衣服,上面沾了很多灰。“不是我做的。”我很难受,意识昏沉,说出来的话带着无力感,在他眼中就成了我在心虚,不敢承认。他闻言笑了,嘴角的弧度轻蔑,仿佛觉得眼前这一幕很好笑,“不是你?那你向我解释为什么你能精准地找到我的房间,并且你带来的那瓶酒里,检测出了致幻剂的成分。”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瓶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红酒,酒瓶在挣扎时打碎在地,酒香溢满了房间,整个夜晚,我都是伴着那股酒香而上下浮沉。原来是这样,我苦笑一声,我本来想逃出那个房间,却因浑身无力、意识灼烧而失败,我以为是发烧导致的,原来是因为这瓶酒。“酒是领导让我送上去的,房间号是同事告诉我的,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查证。”我垂下眼,“应该都能问到。”“好,”江既抖了下烟灰,嘴角嘲讽的笑还未放下,“整场宴会我只碰了一样东西,那就是你递给我的酒,之后我让陈原去检查那杯酒里有什么——”
他停顿了一下,下巴微抬,欣赏我突然怔住的表情,“然后检测出了能催情的成分。”“什么?”我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还未来得及替自己解释,就听江既再次开口。“你先递给我一杯加了料的酒,打听清楚我的房间号,然后怕一杯酒的量不足以让我失去理智,所以你带着一瓶被你做过手脚的酒,坐电梯来到我的房间。”江既的语气缓慢,把他认为的“真相”缓缓道出,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问我——“我说得对吗?乐与。”“不,不是。”我疯狂摇头,语气急促,后脑勺传来一阵一阵尖锐的痛,“我不知道那杯酒为什么会被下药,我从侍者那里拿了酒后什么都没有做,你可以查监控!”江既嗤笑一声:“如果我说,那天晚上你走过的地方,监控正好坏了呢?”听见这句话,我有一瞬间感到好笑,一个如此高档的酒店,所有设备每隔两天就会全部检查一次以排除故障,为什么偏偏那天晚上监控坏了?江既说完后好整以暇地看我哑口无言的样子,我多次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从何开始解释。在他那里,我是留有案底的杀人犯,是卑劣的小人,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更何况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他指间的烟燃得旺,让我莫名想到了第一次见他时,夹在他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在我身上摁熄的那支大烟。现在心口的涩痛感和那年的烫伤一样痛。我百口难辨,最终只能苍白地重复:“不是我做的。”“你觉得我信吗?”江既抖了一下烟,脸上的笑已经收了下去,嫌恶与不屑随之消减,只剩眼中流出的一丝嘲弄。“下药、损坏监控、打听房间,”江既低低地哼笑一声,“乐与,我没想到你的心机也这样深。你想要什么?钱?权?还是别有所求?”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似乎要将我的心刺穿。“不是……”再多的委屈与愤怒都化成无力又苍白的否认,我感到身心俱疲,将身体的重力都支撑在墙上,现在甚至连抬头看他一眼都觉得很累。江既等待了一会儿,见我一直低着头,拿不出强有力的证据来为自己辩解,便不欲再与我过多纠缠。他将烟摁熄在墙上,慢慢整理自己的袖口,抬步离开了江宅。楼下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车轮刺耳的抓地声冲撞着我的耳膜,我似乎还听到了车身冲破雨幕的声音。我静静盯着光洁的墙壁上那处焦黑,突兀、丑陋,和我脖子处的那块疤一样。过了很久后我慢慢有了动作,从靠着的墙离开,慢吞吞地走到自己的房间,不知道江既在这里等了多久,屋里还残留着他身上的味道,烟味混着衣服上的香水味,是辛辣的木质调。我走到床边,慢慢地躺下去,盯着窗外正在哭泣的天。卑劣的小人、留有案底的“杀人犯”,现在我在江既心中又成了一个“费尽心思给他下药的人”。外面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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