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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ul Verlaine 苦恼3（第2页）

世界上除了那个人外，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片金色。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如此狼狈的样子。“令人怀念的声音响起。

有人的幻影出现在他面前，金光闪过，那人的身型闪了闪，化为了实质。

黑色的、海藻般的长发，枯草色的瞳孔，裹得厚厚的身型，阴郁苍凉的眼神。

早己死去的人，阿蒂尔·兰波。

“保罗，你在谍报的世界里都学了些什么？”兰波无奈地说：“我不是和你说过吗，要把任务和感情分开，不舍弃感情就完不成任务。什么是任务？什么是感情？到底是得到弟弟，还是向厌恶的人类发泄憎恨？你连二者都没有分清就闷着头往前冲。如果不是你把杀死吉格的方法告诉中也，你本来是可以把憎恨的人类全部杀光的。”

又是熟悉的一大通说教。

魏尔伦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兰波。

他突然嗤笑了一声：“没想到像我这样的存在也会有走马灯。”

“不，我不是华国走马灯的幻像，你也没有死去保罗。”

“那你就是兰波的幻象，或者说他的怨念。”魏尔伦冷冷地看着面前的身影：“你一年前就死了。”

“也不是，我确实早就死了，按照这个国家的说法，我是鬼魂，一直在这个国家等着你。”

兰波走到魏尔伦面前，跪下，将他扶起，于是他们四目相对。

“那我问你，兰波的鬼魂。”魏尔伦嘲讽地笑着：“你在这里是为了指责我杀光全人类的疯狂行径，还是来向我复仇，在将死的我身上发泄你的愤怒与怨恨？”

“事实上，我不怎么关心你会不会杀光人类。”兰波看着他，回答：“我在这儿，也不是为了指责你或是对你发脾气”。

“那你还想对我怎么样？给我一拳、踢我一脚，再对我开枪，我背叛了你，你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个吧！”靠在钢筋上，魏尔伦冲兰波喊道。

兰波却并未回答他的咄咄逼人。他说：“为什么你那么确信我会恨你呢，保罗。”

“这你还需要问我吗，兰波——”魏尔伦本来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但他还是从即将枯竭的身体里挤出一点活力，用力拽住了兰波的围巾，把他拉到面前，死死盯着他：

“是我对你的关照弃而不顾，是我背叛了你，是我对你的后背开了仓，是我让你失去了一切，让你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里游荡，最后那么悲惨地死去……兰波，我跟你说过，你让错误的人出生了……我是你悲剧的源头。”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是整个组织里最年轻、最受重用的超越者，风光无限才应该是你的人生，而不是什么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年纪轻轻就这么弊屈地死在这种地方！而这一切是因为我，是我毁掉了你的人生啊！”

他抓着兰波的围巾，把最后几个词拼命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切的开端，是我不该出生，是你不该把我带出来，你就该让我烂在那个实验室里——”

他没能说完，因为他被兰波用力抱住了。

“别这么说你自己。”兰波说：“我是来给你道歉的。”

“…道歉？哈…你有什么好给我道歉的？你有一千万个理由恨我。”

他已经没有力气推开兰波了，只能把头埋在兰波肩膀上。他感到兰波的另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胸口。

他等着兰波说出什么咒骂的话语。

“不，我不恨你，我爱你。”

"————"

魏尔伦呆滞地扭过头，与带着忧伤笑容的兰波对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老板说过，兰波承认过喜欢他，现在早已死去的兰波抱着他，说他爱他。

……这怎么可能呢？兰波，喜欢他？……

“是，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兰波将他散乱的头发理至耳后，抵着他的额头，轻轻说：“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就不只是把你看待成搭档与亲友。保罗，我爱上你了，在十年前的某个瞬间。所以我想帮你，我想让你摆脱过去的约束，我想让你自由，我想让你得到幸福，这才是我的出发点。”

“我其实一直以为我理解了你，甚至救赎了你，但直到我死前，在横滨待了八年，被你的弟弟打败那一刻，我才明白…我错了，我给你的，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男人给出的，老一套的同情。

你在我面前那么痛苦，那么迷茫，可我竟没有察觉到，甚至从未真正理解过你。是我自然而然地居于人类的身份，用看似平常的标准来要求你，让你做人类，却忽略了你的无所适从与周遭的环境，让你在黑色的泥潭里越陷越深…但我却是爱你的，却连这点都没能做到。”

“所以对不起，我失职了，不管作为什么身份。”兰波抱住魏尔伦，在他耳边轻轻念道：“我想告诉你，不管你之前经历了什么，别人怎么看待你，你又是什么，都不重要。你是保罗，是魏尔伦，是我的太阳、我最重要的人，你就是你。你能真实地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就已经够了。”

兰波笑笑，对着怀中呆滞茫然的魏尔伦：“所以，你怎么可能是我悲剧的源头，我怎么可能恨你呢，我连拥抱和亲吻你都还来不及。请不要这样贬低你自己，保罗。你得对我的夏天和太阳宽容点。”

四周的亚空间开始跳动，连同魏尔伦的心脏。在兰波的掌下，原本在魏尔伦心脏处的立方体开始扩张，将他们两个人、整片废墟都吞没了。亚空间内是兰波的领域，在那里，他能任何事变为可能，除了让死人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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